我媽進了譚氏后，就被譚玲玲分在保潔部。
她振振有詞。
“姐姐，你剛回來什么都不會，如果直接把你安排在核心部門，一定會有同事說閑話，所以你還是現(xiàn)在先掃一段時間廁所吧。”
保潔部的李經(jīng)理覺得不妥。
“萬小姐畢竟是譚總的女兒，讓她去掃廁所不合適吧？”
譚玲玲一記眼刀殺過來，指桑罵槐。
“在農(nóng)村的時候又不是沒干過，矯情什么？”
我媽沒有二話，拿著掃把就開始干活。
譚玲玲冷哼一聲。
“我們提前說好，如果你實習期要是沒過，只能自己離開公司了。”
我媽摸了摸口袋里的畫，咬著牙道，“好的，譚經(jīng)理。”
從那天起，我媽每天早上5天就出門，一層樓一層樓的掃廁所，有的衛(wèi)生死角，她就趴在地上就手一點點擦，連一開始看不慣我媽的同事都說，自從我媽來了公司，連廁所里都是好聞的味道了。
但不管擦的多干凈，譚玲玲總是能找到問題，當著所有人的面對我媽劈頭蓋臉一頓罵。
我媽也不解釋，拿著工具繼續(xù)干。
連李經(jīng)理都看不下去了，她一把奪下我媽手里的工具。
“萬小姐，譚經(jīng)理就是來找事的，不管你擦的有多干凈都沒用，你別干了。”
我媽固執(zhí)地搖頭。
“她既然能找到問題，說明我做的還是不夠好，我再去擦一遍。”
從那以后我媽起的更早了，別人擦一遍，她就認認真真擦三遍，除了打掃衛(wèi)生，她抓緊一切時間學習，每天早上熬的半夜才睡。
那段時間，她165的身高，瘦到只有80斤。
她在信里告訴我：清清，只要想到能盡快和你團聚，我全身的力氣都使不完。
我也會把寫完的練習冊托人帶給她看，我們母女一直在雙向奔赴。
終于到了轉(zhuǎn)正的那天，我媽凌晨就起床去打掃衛(wèi)生，把每個廁所刷了三遍，連地板都能照出人樣。
就在她滿心期待地等著譚玲玲來驗收時，突然有人讓她幫忙去搬個貨。
這在公司也是常有的事，我媽不疑有他，放下手里的東西就去了。
可還沒等她回來，就聽到譚玲玲的斥責聲。
“萬瑤人呢？活還沒干完就跑去偷懶了？廁所這么滑，讓人怎么用？”
我媽小跑著上前，這才看到女廁所里不知道被誰潑了一大灘肥皂水，看著就很滑。
她嚇壞了，拉起工具就要去拖地。
“對不起對不起，我現(xiàn)在就來拖。”
譚玲玲豎起眉頭。
“拖什么拖，你被辭退了！明天不用來了。”
“今天有為上海的客戶來公司談合作，要是被你耽誤了，你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精致的女人匆匆過來。
“不好意思，借用下廁所。”
沒想到剛進門，“砰”的一聲滑倒在地上。
隨著一聲尖叫，女人狼狽不堪地從廁所里跑出來，身下的裙子也裂開了一條大口子。
“這是什么破公司！衛(wèi)生間怎么這么滑？沒人打掃衛(wèi)生嗎？”
譚國強跟著過來，氣得臉煞白。
“怎么回事？打掃衛(wèi)生間的人呢？”
譚玲玲推搡著我媽上前。
“爸，姐姐今天可能是太忙了，衛(wèi)生都沒有來得及打掃，只是剛才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姐姐還在和別人聊天，您千萬別生氣，我現(xiàn)在就來打掃。”
譚國強對著我媽吹胡子瞪眼。
“這點小事都干不好，還想著去公司上班，現(xiàn)在就給我回家！”
發(fā)了一通火后，又趕緊對郭總道歉。
“郭總，真對不起，您這裙子壞了，我現(xiàn)在就讓人給您賠一條新的。”
郭總氣得聲音都尖銳起來。
“對不起有什么用？這條裙子是我媽親手給我縫的！現(xiàn)在她人不在了，就剩這條裙子陪著我！現(xiàn)在裙子也壞了，我連修補都找不到人，你上哪賠去！”
“譚總，我們今后所有的合作取消！”
譚國強急了。
“郭總，您千萬別生氣，您是我們公司大客戶，沒了您的訂單，我們公司很難運轉(zhuǎn)，這樣，我現(xiàn)在就讓人給您多找?guī)讞l一模一樣的，您再給我們公司一次機會吧。”
郭總狠狠地剜了譚國強一眼，轉(zhuǎn)身就要走。
就在這時，我媽怯懦地開口。
“要不讓我試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