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原來我們是鄰居。”余音手握成拳放在嘴邊掩住嘴角的笑。
顧寒聲也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為了感謝余音，幾天后顧寒聲特地做了幾個小蛋糕送去了余音家里。
看見他手里的蛋糕，余音愣了愣。
顧寒聲抬起手在她面前揮了揮：“怎么了，傻了？”
“你的病…需要靜養，以后還是少做點甜品。”
顧寒聲笑了笑，不在乎的開口：“沒關系啊，我不在乎。”
聽到他的話，余音眼底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
“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每次你看見我，我總感覺你的眼底漫上了一層悲傷，總是給人一種傷感的感覺。”
余音拿起他遞過來的杯子蛋糕，輕輕的咬了一口。
“很好吃。”
顧寒聲看著答非所問的余音，疑惑涌上心頭。
但他大概也能猜到余音那股悲傷的來源。
傍晚，顧寒聲想要去把托盤拿回來。
卻沒想到不論他怎么敲門都沒有人應他，他看了眼時間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這段時間的相處讓顧寒聲知道余音是一個非常自律的人。
這個時間點，她不可能在外面。
可是在家里的話，她也不可能這么早睡覺。
那為什么敲門卻沒有人應呢？
正當顧寒聲著急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余景川告訴過他，家里的備用鑰匙存放地點。
拿著鑰匙剛踏進門口，顧寒聲就被撲面而來的酒氣熏到了。
等到了客廳他才發現，余音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倒在了地上。
看著滿地散落的酒瓶，顧寒聲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余音怎么看也不像是會酗酒的人，為什么今天會喝那么多。
他蹲下身想要把余音叫醒，結果還沒拍上去余音就睜開了眼。
這一眼把顧寒聲嚇了一大跳，徑直跌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喝這么多酒，是遇到了什么事嗎？”
顧寒聲小心翼翼的問，但余音卻一句話也沒說。
顧寒聲以為是她不想多說，便沒有再問。
“我來是拿托盤的，等下我走的時候順便幫你整理一下這里，你不要再喝了喝這么多，小心等下出問題了。”
說完這句話，顧寒聲起身打算去廚房，卻不曾想被余音一把攥住了手腕。
“你不想活了對不對？”
這句話讓顧寒聲也徹底愣在了原地，他不明白余音為什么會突然會問這個問題。
他試著抽出自己的手，卻發現根本抽不出來，余音的氣力太大了。
他看向余音，想要讓她放開自己。
卻看見余音早已經紅了眼，顧寒聲頓了頓，最終還是坐在了余音的身旁。
“今天是什么很特殊的日子對不對？”
余音點了點頭，聲音哽咽：“是…是他的忌日。”
顧寒聲點了點頭，早在一開始他就猜測余音今日的反常一定跟她那個去世的愛人有關。
思索幾秒后，他還是抬手在余音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有什么話想要傾訴的嗎，或許我可以當你的聽眾。”
余音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緩緩道：“我的愛人叫傅云溪，幾年前他得了跟你一樣的病。從得病的那一天開始，他的身體狀況急速下降。可我只能眼睜睜看著，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我真的特別自責當時，我太想為他做些什么了。但我卻什么都做不了，我學醫卻連我自己的愛人都救不了。”
“晚期的時候他跟我說想出去旅游、出去玩，我說不行，你的病還沒有好，你的身體支撐不住。他知道我是為他好，所以一口答應了下來。”
“可沒過多久他就又跟我提起了這件事，10次、20次、30次，一遍又一遍。”
“最終第九九次我還是拒絕了，但也就是在這一次結束后，他突然跟我說不想做化療了，不想吃靶向藥了…”
“你知道我聽到的那一刻，我有多生氣嗎？我氣憤他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我安慰他很快就能看的，到時候我帶他去看海、見山、可惜后來…”
“后來…她死了。”余音再也忍不住的眼中的淚水，任由它們盡數掉在了地上。
“那天看見你跟他一樣，不吃靶向藥，不做化療，我就知道他當時在想什么了。”
余音捧著臉突然開始痛苦的哭道：“他跟你一樣也不想活了，是我的錯…怪我。可我不僅沒意識到他真實的意愿，我竟然還找各種辦法吊著她的命。”
“他該有多痛苦那個時候，每次他發病的時候他都拉著我的手，說好疼好疼，讓他走，他說他不想活了。可我不舍得，我不舍得他走，可我明知道他那么痛苦，我卻還是不讓他走。”
余音看向我，聲音沙啞：“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很自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