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與方承結婚十年,本以為兩人是甜蜜愛侶。
卻意外撞見他在我們的臥室與青梅翻云覆雨,向她炫耀著我的痛苦。
“她那父母早該死了,我安排的車禍讓他們死得一點痛苦都沒有,是不是很好心?”
“她那賤人能生下我的孩子?十年來她懷了八次,我就讓她流產八次,每次流產她都愧疚死了,以為是自己沒做好保護,你真該看看她那表情。”
“這都是她應得的!十年前她一句螃蟹不是這么吃的,讓你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這十年,我就要她給我們當牛做馬,好好償還她的罪!”
我眼前天旋地轉,沖進去質問。
卻被他們設計推入火場,活生生被燒死。
再次睜開眼,我回到了十年前,父母問我選誰聯姻那天。
上一世我不顧父母反對毅然選擇了方承這個不受人待見的私生子。
這一世......
1.
“小雨,你真的想好了?就選方家那個......方承?”
我看著眼前父母年輕的臉,他們眉宇間是對我藏不住的擔憂與關切。
恍如隔世。
上一世,我就是在這里,不顧他們的反對,一意孤行地選擇了方承。
然后,我爸媽就在趕來醫院看我第一次懷孕安胎的路上,被一輛失控的貨車撞得尸骨無存。
我受不住打擊,流了產。
方承抱著虛弱的我,溫柔地發誓會照顧我一輩子,然后順理成章地接管了丁家的一切。
之后的十年,我前后流產了八次。
直到我撞見他和他的青梅柳如煙在我們的臥房里翻云覆雨,快活咀嚼著我的痛苦。
我才知道,我父母的車禍是他安排的,我八次流產是他動的手腳。
他們甚至還有一個十歲的兒子。
他娶我不過是為了報復我。
報復我當年提醒柳如煙的一句螃蟹不是這么吃的,讓她覺得在眾人面前丟了臉。
我沖進去質問,他卻和我最恨的女人一起,設計將我推入了熊熊燃燒的火場。
烈焰焚身的劇痛,我永世不忘。
“我不選他。”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得不像話。
爸媽愣住了,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畢竟,全上流圈子都知道,我丁家大小姐愛方承愛得有多卑微,甚至有人說我是他養的一條狗。
我迎著他們的目光,一字一頓,無比清晰:“我要聯姻的對象,是方承的小叔叔,方景宴。”
方景宴,比方承大了五歲,卻是方家真正的掌權人。
前世我死前,他已經是財經新聞上神話一般的人物,帶領著方家站上了無人能及的高度。
爸媽的驚訝迅速轉為狂喜。
“好好好!景宴那孩子沉穩有能力,比方承那個私生子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還是年紀大點的好,會疼人。”
他們喜不自勝地去聯系方家,商量更改聯姻對象的事了。
我獨自走出別墅,想透透氣。
門口,卻撞上了一對最不想看見的狗男女。
方承,還有他身邊的柳如煙。
他一見到我,眼中就迸射出濃烈的厭惡,徑直朝我走來。
一個響亮的耳光揮在我臉上。
“丁雨,你膽子肥了,居然敢讓我在外面等那么久!”
我捂著臉,火辣辣的疼。
上一世的這個時間點,方承只是個仰仗我們丁家鼻息的私生子,在我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只會低聲下氣地哄我。
他絕不敢打我。
我抬起頭,看向他那雙冷漠憎惡的眼睛。
那是在前世我看得爛熟于心的眼神。
一瞬間,我意識到,他也重生了。
2.
方承大概以為,我還會像上一世那樣,哭著求他不要討厭我。
可惜,我不會了。
我抬手,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巴掌甩了回去。
“啪!”
比他打我那下更響,更脆。
方承被打懵了,俊朗的臉上迅速浮起五道指印。
他身邊的柳如煙,嘴角的得意還沒來得及收起,就僵在了臉上。
我沒給她反應的時間,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而后甩了甩打得發麻的手,看著他們,像在看兩只骯臟的臭蟲。
冷冷吩咐管家:“拉這兩個人出去,一人掌嘴八十。”
管家愣了一下,但還是立刻躬身應是。
“丁雨!你瘋了!你敢這么對我?”方承掙扎著,面目猙獰地嘶吼。
“你信不信我立刻悔婚!到時候丁家成了笑話,我看你跪下來求不求我!”
我笑了。
連多看他一眼的興致都沒有。
兩個保鏢架著他,清脆的巴掌聲很快就在別墅外響了起來。
聽著那懲罰的聲響,我郁結了十年的惡氣,終于消散了些許。
他還以為自己是那個叱咤風云的方總,忘了現在不過是個靠著方家和我們丁家才能活下去的私生子。
沒有我丁雨,他方承什么都不是。
感謝老天,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這一次,我要護好我的家人,也要讓這對狗男女,付出血的代價。
第二天,我正在花園里修剪玫瑰,柳如煙就找上了門。
她臉頰高高腫著,蓋了厚厚的粉都遮不住,看向我的眼神里盛滿怨毒。
“丁雨,你命可真硬,被推進火場燒成焦炭了,居然還能重生。”
我剪下一朵開得正盛的玫瑰,聞言動作一頓。
原來,她也重生了。
“你重生了又怎么樣?”她得意地挺了挺肚子,“我已經懷了阿承的孩子,他愛的人是我,你這個賤人,只配給我提鞋!”
上一世聽到這話,我怕是會心痛到無法呼吸。
可現在,我只覺得可笑。
她是忘了自己現在只是個渾身上下加起來不到五百塊的窮酸打工妹了嗎?
我懶得跟她廢話,扔下花剪,推開她就想走。
她卻像是被火車撞了一樣,夸張地尖叫著向后倒去。
下一秒,方承的身影就從拐角處沖了出來,一聲暴喝:“丁雨!”
他心疼地將柳如煙扶起來,擁在懷里,然后用冰冷的眼神警告我。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動如煙一根手指頭,我們的聯姻就此作廢!”
我真是要笑出聲了。
前世我到底是多瞎,才會看上這么一個蠢貨?
“方承,你還不知道嗎?”
“我們丁家這次的聯姻對象,不是你這個私生子。”
“是你的小叔叔,方景宴。”
他臉上的憤怒和疼惜瞬間凝固,轉為極致的驚詫。
“......你說什么?丁雨,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3.
我懶得再跟他多說一個字。
聯姻對象更改的消息,方家那邊很快就會通知他。
沒能與丁家聯姻,他一個本就無人在意的私生子恐怕處境更加艱難。
接下來的幾天,我的手機快要被方承打爆了。
從一開始的質問,到后來的氣急敗壞,再到最后的咒罵。
我一個都沒接,一條都沒回,最后嫌煩,干脆把他拉黑了。
我沒想到,他竟然敢綁架我。
那天我從商場購物出來,抄了條近路,卻被方承堵在了巷子口。
我身邊的兩個保鏢,是家里給我配的,此刻卻一動不動地站在方承那邊。
方承輕蔑地笑著,給他們畫著大餅。
“我以后會是丁家的主人,你們要是識時務就別攔著我,不然等我掌控了丁家有你們好果子吃。”
他們就這么輕易地信了。
畢竟上一世,我愛方承愛得人盡皆知,他們大概也覺得我只是在鬧脾氣。
我被方承的人粗魯地塞進車里,帶往一個我永生永世都忘不掉的地方。
那個廢棄的工廠,上一世我被推入火場的地方。
空氣里似乎還彌漫著燒焦的味道,那是刻在我靈魂深處的噩夢。
我渾身冰冷,止不住地發抖。
方承把我從車上拖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里帶著憐憫。
“丁雨,別裝了,我知道你不過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現在,給我磕三個響頭,然后對外宣布我們的婚訊,我就原諒你這次的任性。”
我看著他那張自以為是的臉,只覺得惡心透頂。
“你算個什么東西?”
他被我激怒,狠狠一巴掌甩在我臉上。
“丁雨,你別給臉不要臉!”
他沒了耐心,臉上露出前世我最熟悉的狠毒。
“你失蹤的消息,我已經告訴你爸媽了,他們現在正在趕過來的路上。”
“我會像上次一樣,安排好車禍,讓他們用同一個死法,再死一次。”
我的大腦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上輩子爸媽慘死的畫面在腦中回放,我再也站不住,整個人癱倒在地,劇烈地顫抖。
眼淚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方承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欣賞著我絕望痛苦的樣子。
就在這時,幾束刺眼的車燈猛地照亮了整條小巷。
方景宴帶著人,從車上下來。
他只一個眼神,他身后的人就迅速將方承和他的人制服,死死押進了車里。
我驚魂未定,死死抓住方景宴的衣袖。
“我爸媽呢?我爸媽怎么樣了?”
他心疼地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用那雙深邃的眼眸看著我,聲音沉穩又安定。
“別怕,我提前安排了人手,叔叔阿姨很安全。”
緊繃到極致的神經,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徹底斷了。
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4.
我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鼻尖是熟悉的消毒水味,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
方景宴就坐在我的病床前,見我醒來,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顯而易見的關切。
他說我驚嚇過度,暈了過去,這幾天需要好好休息。
他看著我,語氣里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小雨,你跟方承......只是在賭氣,才想跟我聯姻的嗎?”
我立刻反駁:“不是。”
想到方承那張臉,我就恨得牙癢癢,連帶著對他的名字都厭惡至極。
“我永遠不會選他。”
話音剛落,病房的門就被人猛地撞開。
柳如煙瘋了似的沖進來,厲聲質問:“丁雨!你把阿承弄到哪里去了?你對他做了什么!”
我懶得理她,只看向方景宴。
方景宴起身,高大的身影將我擋在身后,語氣平淡無波:“不過是動了點家法,給他一點教訓罷了。”
我靠在床頭,冷笑了一聲:“怎么沒直接打死他。”
柳如煙聽了,狠狠地瞪著我:“你得意什么?不過是仗著你背后的丁家!”
“你忘了上一世,你是怎么跪在地上,哭著求我們不要把你推進火場的嗎?你信不信,重來一世,你照樣得跪在地上磕頭求我們放過你!”
我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是好友焦急的聲音:“小雨,你先千萬別看手機!發生大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涌上一種強烈的不安。
沒顧上好友的勸告,我直接掛斷電話,打開了手機。
最新一條爆掉的娛樂頭條,瞬間被推送到了我的眼前。
5.
標題是刺目的黑體字:《豪門惡女丁雨,逼迫真愛墮胎,脅迫方承入贅!》
配圖里,是我未重生前追求方承時的聊天記錄。
還有一張柳如煙的打胎報告。
甚至,還有幾張角度刁鉆,被惡意P得不堪入目的我的“私密照”。
方承在長文里,用一種被侮辱被損害的可憐口吻,控訴我丁大小姐如何仗勢欺人,逼他做丁家贅婿。
又如何惡毒地逼迫他兩情相悅的青梅柳如煙打掉孩子。
他還說,前段時間聽聞我要跟小叔叔聯姻,他本以為終于解脫,想求我放他走。
我不但不肯,還打斷了他的腿,揚言要將他永遠囚禁起來。
全上流圈都知道我丁雨曾愛方承愛得發狂,這新聞一出,評論區瞬間炸了。
鋪天蓋地的唾罵,說我敗壞丁家門風,蛇蝎心腸,簡直該死。
我看著那些顛倒黑白,無中生有的話,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我上輩子是被他下了蠱嗎?才會瞎了眼看上這么個徹頭徹尾的賤人。
“需要我處理嗎?”方景宴的聲音將我從滔天的恨意里拉了回來。
他不知何時拿過了我的手機,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飾的擔憂。
我冷著臉,搖了搖頭。
“你只需要,按照原定的時間,公布我們聯姻的消息。”
吃瓜是人類的本性,方承那條帖子熱度一路攀升,成了現象級的爆款。
等到丁家正式公布我和方景宴的聯姻消息時,網上的風向已經徹底歪了。
底下沒有一條祝福,全都是在同情方景宴,說他倒霉,要娶我這么個惡毒的女人。
方承的電話,就在這時打了進來。
他聲音里是壓不住的得意和施舍:“丁雨,現在給我服個軟,跪下來求我,或許......”
我冷呵一聲,直接掛斷。
然后,我打開社交平臺,又發了一條帖子。
不過短短幾分鐘,輿論瞬間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