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面很快就煮好了。
“那你先吃,我先上樓。”
不欲多呆。
裴言夾起一筷子面,放在嘴邊呵氣:“陪我坐會。”
我踟躕半天,最終還是敗給了這個熟悉的氣氛。
默默地坐在他對面。
一時間餐廳里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正當我困意上涌時,裴言的話讓我瞬間驚醒。
“我爸有個私生子,比我大幾歲。”
裴言拿紙巾擦著手:“他準備把股權轉讓給那個私生子。”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
我急切地打斷了他的話。
豪門密辛我不關心,也不想知道。
裴言似乎知道我的想法,揚唇懶懶道:“那你就當是我又發瘋。”
也不等我的回答,自顧自地便說了下去。
但內容又變成了今晚的事。
原來是裴言的父親帶著私生子去了晚宴。
宴會間不顧裴言的面子,鄭重其事地將那位介紹給了所有人。
“真不要臉啊。”裴言的語氣毫不客氣,嘲諷的意味十足。
“好在我也不在乎他。”
真的不在乎嗎。
裴言背光而坐,這么近的距離我都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仿佛戴著無數張面具。
“昏招盡出,今晚這一鬧,”裴言輕笑一聲:“老爺子那估計又得攢不少怒火。”
“不過,”裴言端著碗走到水池旁:“他折騰他的,我折騰我的。”
水流的聲音仿佛沖淡了裴言嗓音里的淡漠,“傅漪,我不打算結婚了。”
“所以,這個孩子將是我唯一的孩子。”
我渾身一僵,不可置信。
巨大的震驚猛地像我襲來。
我不明白裴言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心底泛起不安,擔心他這樣的念頭,是因為我和他分手才產生的。
憶起從前,裴言總是日日追問我,想要什么樣的婚禮。
我們的未來早已在他的計劃之中。
一時間,我亂如麻。
“趁著老爺子身子骨現在還硬朗,孩子生下來放他那,讓他養。”
裴言走到我面前,低頭看著我的肚子:“養幾年,養出感情,我的籌碼就更大了。”
我袖子下的手攥的死緊,指骨微微泛白:“你只把孩子當做籌碼?”
“是,也不是,”他眉眼沉沉,慢條斯理地說:“我唯一的孩子,肯定會給他點父愛。”
我的嘴比腦子反應快:“那你家人非要你結婚呢?”
“你要是遇上喜歡的人呢?”
我又越界了。
或許是這熟悉的氛圍,又或許是今晚他難得溫柔的神情,又或許是我自己昏了頭。
我分不清是什么讓我失了分寸。
窗外忽起狂風,我的心也跟著亂了起來。
裴言的喉結上下滑動,低頭看著我一字一句道:“那是以后的事。”
“那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