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林慕紜死死盯著屏幕里搖搖欲墜的溫向衫，終于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是不是只要我跟你走，你就保證永遠不找溫向衫麻煩？”
段文州的眼神暗了暗，“我發誓。”
“好。”林慕紜閉上眼，淚水順著臉頰滾落，“我答應你。”
她顫抖著伸出手，任由段文州將那枚冰冷的鉆戒套上她的無名指。
段文州立刻撥通電話：“放人。”
屏幕里，保鏢解開溫向衫的繩索，他踉蹌著站起來，突然撲向攝像頭：“慕紜！不要——”
畫面戛然而止。
“滿意了？”段文州將平板扔到一邊，伸手想抱她。
林慕紜猛地后退，后背撞上床頭：“別碰我！”
段文州的手僵在半空，最終緩緩收回。
“沒關系......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段文州將林慕紜帶回了那座她曾經最熟悉的別墅。
每天清晨，傭人會準時送來當季最新款的奢侈品，每一件都價值連城，每一件都被原封不動地退回。
“夫人還是不肯收。”管家戰戰兢兢地匯報，“說不需要這些東西，再送就直接丟了。”
段文州站在書房窗前，指尖的煙已經燃到盡頭。
他掐滅煙蒂，親自端著早餐上樓。
臥室里，林慕紜正坐在窗邊發呆，像一尊易碎的瓷偶。
“吃點東西。”段文州將餐盤放在她面前。
林慕紜看都沒看：“不餓。”
“你瘦了。”段文州伸手想碰她的臉，被她偏頭躲開。
空氣凝固了幾秒。
“今天有個拍賣會。”他收回手，語氣懇切，“能否賞臉陪我去？”
“不去。”
段文州嘆口氣，繼續詢問：“那你想做什么？畫畫？我讓人把畫室重新布置了。”
“我想離開。”
“除了這個。”
林慕紜冷笑一聲，“那我們沒什么好說的。”
日復一日，段文州用盡各種方式討好她。
他記得她曾經最愛的每一道菜，請來米其林大廚變著花樣做，她卻連筷子都不愿動一下。
他在花園里種滿藍色繡球花，那是她畫里最常出現的花，她卻連看都不愿看一眼。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原諒我？”深夜，段文州醉醺醺地闖進臥室，聲音嘶啞。
林慕紜背對著他，語氣平靜：“放我走。”
“不可能！”他一把將她拽過來，卻在看到她冰冷的眼神時頹然松手。
“除了這個......除了這個我什么都答應你......”
“除了這個其他什么我都不要。”
段文州紅著眼眶笑了：“好，很好。”
他搖搖晃晃站起身，將滿屋子的奢侈品掃落在地：“既然你不要，那就都扔了！”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深夜格外刺耳，林慕紜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段文州突然跪在她面前，抓著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扇：“你打我！罵我！像以前那樣跟我吵！別用這種看陌生人的眼神看我......”
他的聲音哽咽在喉嚨里：“求你了......”
林慕紜抽回手，看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像條被遺棄的狗，只是輕輕說了句：“睡吧，你醉了。”
“為什么你對我這么狠心？我們十年的感情你說不要就不要嗎？”
林慕紜靜靜地看著他，“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段文州猛地抬頭，酒精和痛苦讓他的眼神變得危險。
他突然撲上去，將她壓倒在床上：“是不是只有這樣，你才會正眼看我？！”
他的吻粗暴地落下，卻被林慕紜偏頭躲開。
段文州掐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看著我！像以前那樣看著我！”
林慕紜的眼神依舊平靜，沒有憤怒，沒有恐懼，只有漠然。
她的眼神像一盆冰水，將段文州澆了個透心涼。
他停下動作，怔怔地看著她。
段文州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