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爸爸，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趕我走。”
季硯聲痛哭流涕，白嫩的小臉哭得通紅，看起來好不凄慘，可季臨川的臉上卻無半分動容。
他平靜地蹲下身子，視線和季硯聲保持平行，一字一頓說道：“季硯聲，你雖然還小但應該明白一個道理，人需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誤付出代價。”
“沒有誰可以永遠包容你，我也沒有義務無條件原諒你。”
“你曾經那樣對我，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這個結局。”
“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林靜姝應該就在外邊，我送你出去。”
說完，他根本不顧季硯聲的拒絕，直接牽起他的手走出了研究所。
季硯聲知道自己應該繼續求得季臨川的原諒，或許像其他要糖吃的孩子那樣，躺在地上撒潑打滾。
可他突然有些貪戀爸爸手心的溫度，他舍不得松開爸爸的手。
溫暖而又熟悉的感覺，讓他想到了從前那些被悉心呵護的日子，卻被他親手葬送了。
門外，林靜姝果然站在那里等著。
見季臨川是牽著兒子的手走出來的，她眼眸里閃過一絲驚喜，以為季硯聲成功了。
“臨川，我就知道你最舍不得兒子，我們一家三口重新開始好不好？”
“不好。”季臨川松開季硯聲的手，冷聲拒絕道。
“林靜姝，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和你之間再無關系！”
林靜姝紅著眼眶搖頭：“不是這樣的，臨川，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你一定會和我回去的對不對，你那么愛我......”
季臨川聽得已經有些煩躁了，他從沒覺得林靜姝這么蠢過，連人話都聽不懂了。
“不愛了，林靜姝，我已經不愛你了。”
“在你一起有一次為了裴宴舟傷害我的時候，我就已經不愛你了。”
他語氣平淡，像是在說一件再也平常不過的事情。
可林靜姝的心卻像是被人活生生地剖開了，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臨川，你聽我解釋，當初的藥是裴宴舟下的，是我一直錯怪了你。”
“可他對我下藥，是因為他察覺到我從來都沒有真心喜歡過他，從來都沒想過和他結婚，他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因為我想要留在身邊一輩子的人，始終都是你啊。”
那個人果然是裴宴舟，可竟是這樣的緣由，卻讓季臨川不敢茍同。
不表達出來的愛，就是不愛。
更別說他是真真正正經歷過一輩子的冷暴力，到底什么樣的愛，能無聲至此呢？他不相信。
“林靜姝，別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我聽著惡心。”
“你和裴宴舟還沒離婚呢，他才是你最想要的愛人，也是季硯聲最想要的爸爸。”
林靜姝呼吸一滯，她聽懂了季臨川話中的意思，他根本不相信她會愛他。
心口的疼快要讓她窒息，她猩紅著眼眸落下一滴淚來，“臨川，我真的后悔了......”
“我會和裴宴舟離婚的，你要相信我是真的愛你，我......”
這時，姜穗寧剛好從研究所里走出來，看到林靜姝糾纏著季臨川，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她大步走到季臨川身邊，直接牽起了他的手，然后看向林靜姝，眼神中滿是挑釁。
“對不起了林工，哥哥已經答應和我在一起了，你愛他也沒有用了，他現在愛的人是我。”
“我勸你還是帶著你兒子盡快滾回京城，等你什么時候能和你現任丈夫離婚了再說吧。”
林靜姝看著兩人緊緊相握的手，只覺得心如刀割，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
偏偏她現在還是個有夫之婦，連去爭奪的資格都沒有。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心愛的男人，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逐漸離她遠去。
“媽媽，爸爸說我們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別再去找他了，我不想讓爸爸更恨我們。”
季硯聲像是突然之間長大了，看著身旁頹廢的母親，和遠處父親消失的背影。
他還是想哭，但他更想要爸爸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