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捂住那道撕裂的、仿佛在對我發出尖銳嘲笑的口子，

再也顧不上頭頂那枚“鴿子授予的勛章”，在眾人看馬戲團珍奇動物般的目光注視下，

弓著腰，以一種極其別扭、重心不穩的螃蟹步姿勢，夾著公文包，像一只被燙傷的蝦米，

跌跌撞撞、狼狽萬分地逃離了“好運來”這片是非之地。身后，

那放肆的笑聲和油條的香氣混合成一種令人作嘔的調子，久久不散。

一手死死捂著開襠褲的破口、像個移動的、散發著異味的災難現場標本一樣沖進公司電梯時，

里面幾位妝容精致、衣著光鮮的女同事，如同排練過一般，整齊劃一地倒吸一口冷氣，

瞬間擠到了電梯最遠的角落，身體緊貼著冰冷的廂壁，

眼神里混合著毫不掩飾的驚恐和深入骨髓的嫌棄。那眼神，仿佛我不是一個狼狽的同事，

而是某種剛從生化實驗室逃逸出來的、攜帶未知致命病毒的污染源。

電梯門在死一般的寂靜中沉重地合攏。密閉的空間里，只有我身上滴落的水珠，

砸在光潔的金屬地板上，發出單調而清晰的“滴答…滴答…”聲。每一滴，

都像砸在我早已千瘡百孔的自尊心上。我死死盯著跳躍下降的樓層數字，祈禱著快點，

再快點。工位。小小的格子間成了暫時的避難島。我幾乎是癱坐下去，

從抽屜深處翻出那卷半透明的、邊緣已經磨損的膠帶。牙齒咬住膠帶頭，用力扯下一段，

發出刺耳的“刺啦”聲。顧不得許多，我掀開西裝褲的破口邊緣，

將那粘性可疑的膠帶用力按上去，試圖將那道恥辱的裂縫強行“縫合”。

膠帶粗糙的邊緣粘住了幾根腿毛，尖銳的疼痛讓我瞬間齜牙咧嘴，倒抽一口涼氣。

褲縫勉強粘合，像一個丑陋的補丁。還沒來得及喘勻胸口那口憋悶的氣，

桌子上那部純黑色、線條冷硬的公司內線電話，毫無預兆地、如同催命符般尖嘯起來！

心臟猛地一縮。我抓起聽筒，

里面傳來老板秘書那毫無溫度、如同機器合成的冰冷聲音：“全體會議室。五分鐘。

緊急會議。立刻。”“緊急會議”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