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行,再給他獻一次血吧。”
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的撒嬌聲。
臥室里煙霧繚繞,我把煙頭摁滅,沉默著沒有作答。
“就當是為了我和孩子啊,畢竟陳杰也算是我在這世界上最后的親人了。”
“再說了,我認識的人里只有你是熊貓血啊,他現在是緊要關頭,就當積德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抽煙的緣故,我的聲音嘶啞的要命。
“好。”
就當是兌現一年前的承諾吧。
兩年前回老家時,家里多出來一個女孩,父親說這是他從山上救下來的。
父親幫她治腿傷,我把她帶回了城里,幫她尋找家人。
她為了報答我提出要跟我結婚,正好我也到了要結婚的年紀也對她有些許好感,就同意了她的求婚。
婚后,她因恐懼性生活的緣故不和我同房,可我一直想要一個孩子。
后來,不知道從哪里突然冒出來了一個男人,周諾說這是她的繼哥,他得了血友病,需要長期輸血治療。
但是他是很稀有的熊貓血,周諾想讓我獻血,但是我以有點輕微貧血拒絕了。
可最后因為周諾發誓我輸血就會給我生一個孩子,我只能同意了。
這一輸就輸了八個月。
我們的孩子也八個月了。
第二天,林諾挺著大肚子非要陪我去醫院。
“你還懷著孕,醫院里都是細菌,對你身體不好。”
我有些擔憂的望向她。
“沒事啦,我去的還少嗎?就當散散步了。”林諾一臉無所謂。
原來她經常去嗎?我怎么不知道。
我想問,但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再說了讓寶寶出生前認認人也好呀。”
林諾摸摸肚子滿臉幸福,但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抬起頭看向滿臉疑惑的我,連忙解釋:
“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認一下媽媽唯一的親人啦。”
她笑了笑,肩膀撞了我一下。
我點了點頭。
到了病房,林諾就趕緊開門進去,比我還激動。
“阿杰,你最近怎么樣?”
林諾抓著陳杰的手慢慢安撫著。
陳杰反而看向周諾的肚子,伸出手來摸了摸。
“我還好,寶寶怎么樣?”
這一幕,就像丈夫在關心妻子,宛若幸福的兩口子。
可這明明是我該問的。
我走過去,不經意的把他們兩個分開,摁鈴交了護士。
我跟護士說明了是來給陳杰獻血的,護士帶著我要到專門的地方抽血。
林諾叫住了護士問:
“護士,可以多抽一點嗎?我看他很虛弱,要不要多輸一點血?”
我皺著眉看向她。
“這怎么行?醫院都是有規定的,該抽多少就抽多少,怎么能亂來!”
護士十分嚴肅的說。
說完眼神在我們三個之間交替著看了幾眼,轉身離去時落下一句輕飄飄的話:
“到底誰是老公啊。”
我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尷尬的跟護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