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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崔錦歌諷刺地揚起唇角,看向他脖頸間的紅痕:“究竟是舊了,還是你有了新的?”
這時,婉清哭哭啼啼地走來,“錦歌仙子,你不要怪阿遠,那個香囊是奴家想要才向阿遠討要的。”
清蓮氣得急聲喊:“那是錦歌仙子親手做的,你憑什么拿!快把香囊還回來,里面可是有救命的藥!”
婉清被嚇到,委屈地縮進離陌懷里。
離陌嘆息一聲,反手將人護住,對著崔錦歌溫聲到:“阿錦,清兒方才落了水,如今還沒恢復好呢。不如,等到她修養(yǎng)好了,我再讓她將香囊還給你。”
“不過是個小玩意兒,哪里值得你動這么大的氣?將來你嫁給我…”
他還沒說完,崔錦歌便咬著牙一巴掌扇下去。
她的手微微顫抖,發(fā)紅的眼眶里還蓄著淚水。
“離陌,他們說得對,你根本就配不上!不管是這個香囊,還是你我之間的婚約,你都配不上!”
清蓮趁機沖上前,從婉清的腰間摸出香囊,欣喜地叫嚷:“錦歌仙子,我找到了!”
可還不等她將香囊交到崔錦歌手上,方才還一副柔弱模樣的婉清卻死死地抓住她的腳腕。
婉清眼底閃過一絲陰郁,向著崔錦歌無聲冷笑。
下一刻,她故意往前一撲,直撞向清蓮手里的劍,抓著香囊重重地摔在地上。
香囊被她扯破,內里的還魂珠落地,又在婉清的腳下碎成齏粉。
鮮血從胸口處蔓延,染紅她的衣裳,婉清的臉色蒼白地近乎透明。
“阿遠,奴家好痛,奴家是不是…就要死了?”
離陌目眥欲裂,顫著手將人抱起,眼底泛起猩紅:“崔錦歌!難道你今日過來,就是鐵了心要殺了清兒才能如愿嗎?”
他痛心疾首,“相識萬年,我竟然不知你是一個如此妒忌成性的瘋女人!清兒本就身子弱,她如何能和你作對?”
“你要是再這樣胡鬧下去,我看我們的婚約也沒有必要了!”
崔錦歌僵在原地,渾身的骨頭一寸一寸地冷了。
寒涼的感覺從腳底爬上脊骨,幾乎要震碎她的臟腑,灌進冷風。
“離陌,原來在你心里,我就是這樣的人。”
從前,她也會因離陌的目光分到別的女子身上而拈酸吃醋,也曾鬧著要將清蓮送出赤云閣。
每一次,離陌都會溫柔地哄著她,被她鬧得狠了,便玩笑著說要將婚約作廢,故意引她焦急。
這一回,崔錦歌卻平靜得可怕。
她強迫自己清醒,清醒地看著自己愛了萬年的人,不惜用最惡毒的話咒罵她。
而后,又耗費半生靈力,為婉清療傷。
他不知道,婉清毀掉的,不止是她親手做的香囊,還有她的命。
離陌半褪下婉清的衣衫,露出大片白凈的肌膚。
他掌心搭在她的肩背上,以最親密的姿態(tài)為她渡靈力。
婉清嬌聲嚶嚀,柔若無骨地躺倒在他懷里。
察覺到崔錦歌的目光,離陌冷笑一聲:“崔錦歌,你還不走,是想看著我為清兒療傷嗎?”
“你不是嫉妒她嗎?那我非要娶她,非要將她風風光光地迎回赤云閣,給她無上的尊榮。”
“要不然,怎么對得起你幾次三番地陷害她,不惜害她性命的算計!”
字字句句,宛如尖刀砸在崔錦歌心上。
好在,她已經不會痛了。
她麻木地合上門,麻木地離開,路過錦鯉湖時,她看見湖中的錦鯉成群死去。
崔錦歌想伸手去撈,卻腳下一滑,徑直落入湖水中。
有靈性的錦鯉爭先恐后地往她身邊游,企圖將她送回岸上。
可崔錦歌閉上了雙眼,她垂下手腳,任何自己墜入無邊的黑暗。
眼角,一滴滾燙的淚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