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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逼問完婉清，離陌在天宮前長跪不起，求見天帝。
他去找過清蓮，可他們告訴他，崔錦歌走之前便安排清蓮去天后身邊侍奉了。
她怕離陌會為難清蓮，甚至替她想好了后路。
她祭奠了母妃、為天帝天后刻下長生燭、將清蓮安排好，唯獨對他…
只愿留下一句，死生不見。
離陌跪了三天三夜，如同石塑一般，風雨不動。
可天帝不愿見他，天帝派清蓮前來勸他走，清蓮一襲孝服，看向他的眼神沒有一絲情緒。
“事到如今，你還來做什么？”
“上神新婚燕爾，不是該陪在夫人身邊嗎？難道看到仙子喪命之后，你還要來我面前耀武揚威不成？”
“離陌，但凡你還有一點心，就不該把她傷到這般境地！逼死她的人，不僅是婉清，更是你。”
鋒利的話語化做尖刀，直直刺進離陌心里。
他痛得直不起腰，連呼吸間都能感受到肺腑的震痛。
“清蓮，對不起，是我沒有護好她。我錯了，我不該以為事事都來得及…我以為，我能解釋清楚，求她原諒的…”
他哭得撕心裂肺，清蓮卻只覺得痛快。
她冷冷地笑，“看到你如今這副模樣，我也就放心了。仙子泉下有知，也該笑的。”
“不，她不會死的！”離陌啞著聲道：“你帶我去見天帝，我愿領兵攻打魔神，將阿錦送救回來。到時候，我會親自跪在她面前，向她請罪，哪怕她是要殺了我我也認！”
清蓮定定地看著他，眼中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哀傷和絕望。
她淚流滿面：“來不急的，離陌，她活不到今日的。哪怕魔神不殺她，她也會死在昨日。”
“你傷她的那一劍正中心脈，仙子求不得還魂珠，日日以苦藥續命。可她已油盡燈枯，昨日，便是最后一日了。”
“而還魂珠，不正是你縱容著婉清毀掉的嗎？”
說完這些，清蓮轉身就走，再沒有一絲憐憫。
走到今日，全都是他離陌咎由自取，他根本就配不上任何人的憐憫。
更配不上崔錦歌。
那一日，離陌猶如行尸走肉，他闖進崔錦歌住過的屋子，企圖找出她留給自己的哪怕一句話。
可是翻箱倒柜之后，卻只找到斷掉的鳳釵、被撕碎的錦帕、還有一封信。
往日場景一一浮現，他回想起自己每一回擋在婉清身前，縱容著她傷害阿錦的畫面。
連同他們最后一次見，她的臉色那般蒼白無力，看向自己的眼神暗淡無光，他竟然不知道，那時，她已經快要死了。
信紙從指尖滑落，離陌像一具枯骨一般跌坐在地上，再也找不到借口騙自己阿錦沒死。
他發了瘋般催動自己曾在崔錦歌身上留下的符咒，卻感受不到一絲生機。
他仗劍沖進天宮，求天帝讓他出兵攻打魔神。
“阿錦是我的妻子，她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妻子，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帶著她回來！”
他雙眼猩紅，“等我帶回阿錦之后，便千刀萬剮，向她贖罪。”
滿座神佛默默看著他，昔日風光無限的戰神如今卑躬屈膝，卻沒人覺得可憐。
天帝更是冷笑出聲，眼中沒有一絲悲憫，只有深深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