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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荒野的風裹挾著血腥氣,卷過枯枝敗葉。
韓躍蹲下身,指尖撥弄著那條染血的項鏈。
那是他曾經送給沈顏的生日禮物,如今卻沾滿泥土和干涸的血跡。
一旁,小小的發繩被熊爪撕得粉碎,混在血肉模糊的殘骸中。
“死了?”
他的手指微微發抖,喉嚨里擠出一聲低笑,卻比哭還難聽。
白珊踩著高跟鞋走過來,瞥了一眼地上的狼藉,紅唇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喲,這不是你心心念念的老婆孩子嗎?看來野狼胃口不錯嘛。”
韓躍猛地抬頭,眼神陰鷙:“閉嘴。”
白珊一愣,隨即惱羞成怒:“你兇我?為了那個賤人?!”
她一把抓起項鏈砸在他胸口:
“裝什么深情!當初不是你親手把她們扔到這兒的嗎?!”
項鏈的吊墜劃過他的下巴,留下一道細小的血痕。
韓躍攥緊拳頭,聲音沙啞:“我沒想到會這樣。”
白珊夸張地捂住心口,眼眶瞬間紅了:
“現在后悔了?那你去找她們啊!去啊!”
她轉身就要走,卻被韓躍一把拽住手腕。
“別鬧,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
他語氣軟了幾分,拇指摩挲她的腕骨。
白珊掙了一下沒掙脫,冷哼道:“那你還擺這副死人臉給誰看?”
韓躍沉默片刻,忽然將她拉進懷里,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悶悶的:
“我只是有點累了。”
白珊身體一僵,終究沒再推開他。
她翻了個白眼,語氣卻緩了下來:
“行了,回去吧,這破地方臭死了。”
韓躍最后看了一眼那片血跡,摟著白珊轉身離開。
夜色沉沉,韓躍坐在書房的陰影里。
指間夾著一支燃了一半的煙,煙灰缸里堆滿了煙蒂。
樓下傳來白珊高跟鞋的聲音,伴隨著她刻意壓低的、甜膩的笑聲。
韓躍皺了皺眉,掐滅煙頭,悄無聲息地走到樓梯口。
白珊正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背對著他,手機貼在耳邊,語氣里是掩不住的得意:
“放心吧,那對母女死透了!荒野里連骨頭都找不全。”
“呵,韓躍現在還以為自己多深情呢,笑死人了。”
韓躍的瞳孔驟然緊縮,手指無意識地摳進了樓梯扶手的木紋里。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么,白珊笑得花枝亂顫:
“假親子鑒定?當然沒露餡!那醫生收了我的錢,嘴嚴得很。”
“他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死的那可是他親閨女!”
轟——
仿佛一道驚雷劈在頭頂,韓躍的呼吸瞬間停滯。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畫面突然在腦海中閃回。
女兒第一次叫他“爸爸”時軟糯的聲音。
她遺傳自他的那雙眼睛,甚至她倔強咬唇的樣子,都和他小時候如出一轍。
而他卻親手把自己的女兒扔進了荒野。
白珊還在繼續炫耀:“等過幾天,我就哄他把財產過戶。”
“到時候,他要是敢鬧,我就把他害死妻女的事捅出去!”
韓躍猛地后退一步,撞倒了身后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