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等盛倩離開后，常璇立刻湊近了些，聲音壓低：“盛阿姨，其實…其實我是想來看看您。林家雖然對我還行，但總覺得比不上…”她的眼眶突然紅了，“比不上您對盛倩那么好。”
盛艾冷眼看著她的表演，不動聲色地問：“哦？林家怎么虧待你了？”
“他們…”常璇的眼淚說來就來，“他們只關心親生兒子。我過生日就隨便送條裙子，可林浩過生日，他們包了整個游樂園…”她越說越激動，“上周我考試得了第二名，他們就說\'還不錯\'，可林浩及格了他們就高興得不得了！”
盛艾靜靜聽完，突然問道：“你手上這條手鏈是林浩媽媽上個月送你的生日禮物吧？我記得要三萬多。”
常璇的表情瞬間凝固，下意識把手往身后藏了藏，隨即又擠出笑容：“是、是啊，阿姨記性真好。不過…”
“盛倩，找到書了嗎？”盛艾提高聲音，打斷了常璇的話。
盛倩拿著兩本參考書走回來，禮貌地遞給常璇：“這兩本應該對你有幫助。”
常璇接過書，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很快又換上感激的表情：“謝謝盛倩，你真好。”她轉向盛艾，眼中帶著希冀，“盛阿姨，我以后能常來玩嗎？”
“恐怕不太方便。”盛艾直截了當地拒絕，“盛倩學業很忙，我們周末也經常外出。”
常璇的笑容僵在臉上，眼中的失望和惱怒幾乎要溢出來。她勉強點點頭：“那…那我先走了。”
送走常璇后，盛倩若有所思地看著門口方向：“媽媽，她好像…不太開心。”
盛艾嘆了口氣，拉過養女的手：“有些人永遠不會滿足，給她再多，她都覺得不夠。”她頓了頓，“她剛剛和我說林家不重視她，可她的衣服、首飾都是名牌；她說養父母只關心親生兒子，可她臥室里的鋼琴是施坦威的。”
盛倩睜大眼睛：“您怎么知道她臥室里有鋼琴？”
“上周物業檢查消防設施時，我路過林家看到的。”盛艾解釋道，隨即嚴肅起來，“盛倩，你要記住，常璇這種性格很危險。她永遠覺得別人欠她的，永遠不知感恩。”
盛倩認真地點點頭，她雖然年紀小，但敏銳地察覺到母親對常璇的特殊態度——那不是簡單的厭惡，而是一種深深的戒備。
第二天清晨，盛艾在小區晨跑時遇到了林太太。這位優雅的婦人正在遛狗，見到盛艾后主動打了招呼。
“盛太太，早啊。”林太太微笑道，“聽說昨天常璇去你家了？”
盛艾停下腳步，擦了擦汗：“嗯，來借參考書。”
林太太嘆了口氣：“那孩子最近越來越難管教了，前天她班主任打電話來，說她上課總是心不在焉，成績下滑得厲害。”
盛艾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開口：“林太太，有件事我覺得你應該知道。”她把昨天常璇的抱怨簡要復述了一遍。
林太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這簡直是顛倒黑白！”她激動地說，“那條手鏈是我特意托朋友從法國帶回來的！鋼琴也是因為她說過想學才買的！”
盛艾點點頭：“我想也是，不過…”她斟酌著用詞，“常璇這種性格，你們最好多留個心眼。”
林太太若有所思地看著盛艾：“盛太太似乎很了解常璇？”
“我在孤兒院做義工時見過不少這樣的孩子，”盛艾巧妙地避開了真相，“永遠不知滿足，最后往往會傷害最親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