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周瑾弋心臟驟停，全身僵直動彈不得，聲音猛的揚了起來，“你說什么？”
“機主昨晚溺亡了，今天才打撈起來，如果你認識機主的話，麻煩過來認一下尸，確定一下死者的身份。”
周瑾弋大腦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明明昨天他才見過葉南棲，對方還好好的，怎么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她就出事了？
“不，不可能！”他搖著頭，輕聲呢喃：“南棲怎么可能會死？”
那頭似乎已經見慣了家屬的各種反應，只是冷靜的催促他：“麻煩您盡快趕過來！”
周瑾弋手抖的不成樣子，他掛斷電話，急切的朝外跑去。
他開著車一連闖了幾個紅燈，停在了警局門口。
他幾乎是沖進警局的，一進去他就拉住身旁的警察，問：“你們今天打撈起來的那具尸體在哪兒？帶我去見她！”
那警察見慣了這種場面，默不作聲的帶著他往停尸間走去。
剛走到停尸間門口，周瑾弋就看見了那具被白布蓋著的尸體，他站在門口，內心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慌。
他一步也不敢繼續往前走，他不敢去看尸體，不敢確認那到底是不是葉南棲。
白布之下，尸體已經變得青灰色的手露在外面，周瑾弋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她手指上戴著的戒指。
那戒指和他手上的戒指是一對，那是他們的婚戒。
事實已經擺在面前，從門口走到尸體面前，他仿佛走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長到他足夠回想起他和葉南棲曾經歷過的所有事。
他顫抖著手將白布揭開，一張熟悉的，而又面目全非的臉暴露在他的面前。
葉南棲的臉被水泡的浮腫，臉色一片慘白，早已看不出她生前那般明媚的模樣。
周瑾弋腿一軟，跪倒在葉南棲的尸體面前。
“不，這不是真的！”他不可置信的搖著頭，轉頭去拉站在他身邊的警察。
“這不是南棲，她怎么可能會死？”
警察憐憫的看著他，“先生，人已經去世了，請您節哀。”
周瑾弋跪坐在地上，手脫力般的垂在身側，他呆愣的轉過頭看向葉南棲，鼻尖一陣酸澀，眼淚無知無覺的落了下來。
“她是怎么死的？”
“初步判定是失足溺水而亡。”
他突然想起手機上關于葉南棲的數通未接來電，她遇到危險的時候，是不是想打給他，讓他來救她。
而他都做了些什么？他將人一個人丟在了荒郊野嶺，又和時知雨纏綿到天亮，錯過了葉南棲的求救電話。
心臟像是被一雙大手緊緊攥住，痛的他喘不過氣來。
他張大著嘴巴，忽然抬起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他的力度極大，一邊臉瞬間紅腫了起來，連嘴角滲出絲絲鮮血。
可這些疼痛遠不及他心里的痛苦。
“對不起，南棲，對不起......”
他捂住心口嘶吼出聲，跪坐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
警察看著他這副模樣，有些于心不忍，他拍了拍周瑾弋的肩膀，然后將手里的東西遞了過去。
“這是我們在死者身上發現的。”
透明的袋子里，裝著葉南棲的手機和身份證，還有一張看不出上面是什么內容的紙。
周瑾弋顫抖著手接了過來，警察識趣的退出了停尸間，將剩下的時間留給了他。
周瑾弋坐在地上，身體靠在擺放葉南棲尸體的床邊，他麻木的將袋子里面的東西抽了出來。
慢慢的將那張紙一點點展開，待看清上面的內容時，他呼吸一滯，心臟像是被鈍刀一點點凌遲。
那是一張葉南棲流產的病例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