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楚天闊這種“大義凜然”的姿態，引來了周圍賓客的陣陣贊嘆。
“不愧是楚總，即使面對這種無理取鬧的人，也保持了風度，楚家有他，復興有望啊！”
“淘汰品種？她母親研究了一輩子就搞出這種東西，怕是混日子的吧！肯定是知道老友的兒子有出息了，就派女兒來訛一筆！”
“沒錯！幸好蘇小姐慧眼如炬，當場就揭穿了她的騙局，看她還有什么臉面繼續糾纏楚總！”
聽著這些刺耳的議論，我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心中的怒火反而讓我變得異常清醒。
心里的那份屬于科研者的執拗怒火熊熊燃燒。
“你真的要這么說嗎？楚天闊，我不信你父親沒告訴過你，楚家當年能渡過難關，全靠我母親的技術支持！”
“現在我母親的遺物被毀，這份關乎國家未來的成果被你的女人踐踏，你還要護著她？你真以為楚家能護得住她？”
我話音未落，楚天闊就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他神情冰冷，一字一句地威脅道。
“注意你的言辭，蘇曼說你母親的研究是淘汰品，那它就是淘汰品。”
“要么賠錢滾，要么，我會讓你在整個學術圈身敗名裂，你自己選。”
我眼眶滾燙，卻忽然笑出了聲，目光灼灼地掃過楚天闊和蘇曼的臉。
“我賠！我現在就賠！你不是要五十萬嗎？五百萬夠不夠？”
蘇曼隨手扔掉那顆種子，用鞋跟碾了碾，指著我的鼻子嘲弄道。
“五百萬？宋清辭，你今天要是能在一小時內拿出五百萬現金，我當場給你下跪道歉！”
“說大話也要有個譜！就算是我們楚總，想在一小時內調動五百萬現金，都有難度，更別說是你這種窮鬼！”
蘇曼示意門口的安保人員，從他們手里接過一個印有生物危害標志的鉛制密封盒。
她瞥了一眼地上的種子，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一小時，我要是見不到錢，你母親這些珍貴的‘遺物’，我可就要拿去當反面教材，讓全世界都學習一下了。”
在周圍人鄙夷的注視下，我握緊了掌心，那里還藏著幾顆剛才混亂中搶回的大豆種子。
種子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仿佛有微弱的溫度傳來。
我撥通了國家農業部陳部長的私人號碼。
電話一接通，陳部長溫和慈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清辭啊，院里已經給你安排好了，這次頒獎禮，你要帶著你母親的‘天啟’，站在一號位，讓全世界看看我們中國的科研力量！”
“你可別有壓力，你和你母親，都是我們國家的驕傲！我相信你！如果在天都遇到任何困難，隨時告訴我，我畢竟是你母親的老師，也是看著你長大的！”
母親離世后，陳部長怕我太過悲痛，總是這樣溫言軟語地安慰我。
只有我知道，作為看著母親從初出茅廬到成為泰斗的恩師，他內心的痛楚，不比我少分毫。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但顫抖的尾音還是出賣了我。
“陳老師，我沒能保護好‘啟明’，它的母本......被人用化學藥劑毀掉了......”
“母親一生的心血，到頭來卻被當成垃圾肆意踐踏，我愿意放棄這次的領獎資格，只求您能為‘啟明’，為我母親，討回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