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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城眉頭一皺,語氣帶著責怪,“你媽這么大歲數跟你一樣不懂事。”
我靜靜看著他,眼底一片冰冷。
男人被我不含溫度的視線刺得發毛,丟下一句好自為之后,帶著林淺棠落荒而逃。
在醫院養回點力氣,我拼命往海邊趕去。
我發瘋般的在礁石,海灘上呼喚媽媽的名字,可都得不到回應。
“你媽媽是她嗎?”有一個漁民拿著媽媽的照片問。
我看著照片差點哭出聲,媽媽身上沒有一塊好肉,渾身都是被鯊魚啃咬的痕跡。
我媽媽最怕痛了。
漁民憐憫的看向我,“其實你媽媽被海水沖上岸之后還沒死,如果當時能及時送醫院說不定還能活過來。”
我一時忘了哭泣,呆呆的望著他。
“姑娘你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當時好些個保鏢攔著我們,不讓我們送你媽媽去醫院。”
“她一直搶撐著最后一口氣,說還要給自己的女兒帶外孫呢。”
眼淚無意識的掉落,我狠狠捶打著自己的心口。
那個時候,我正被老公倒吊在海面上。
我不敢想,如果媽媽死前看到我被虐待她會有多痛苦。
漁民滿臉同情,“你媽媽硬生生堅持了兩天才去世的,害,要是有止痛藥就好了,起碼你媽媽會少一些痛苦。”
我的心像是被撕扯開一個大口子,太痛了。
海灘上我啞著嗓子拼命呼喚,
“媽媽,媽媽。晚晚好想你呀,你快點來找晚晚好不好。”
“媽媽,不要跟晚晚開玩笑了,晚晚害怕。”
可沒有用,回應我的只有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
仿佛有只無形的大手將我的內臟撕的粉碎。
我強撐著身子,跟著漁民領回了母親的骨灰。
前幾天還活生生的媽媽,如今變成了一捧骨灰。
親人的離世是一生的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