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茶室里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這下，連編劇都反應過來了，哪里是項目有問題，是投資人看上這女主角了，在拿喬呢。
這種事情在圈子里不罕見，只是程敘白的口碑一向很好，眾人都沒有往這塊兒想。
導演、制片、編劇，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黎知雅。
黎知雅這會兒的狀態并不好，腦袋亂成一鍋粥，不知道是因為高燒還是眼前的亂局。
“程總慧眼識珠！咱們知雅不僅演技好，人也踏實......”經紀人最先回過神，她站了起來，賠笑著舉起茶壺，借著添茶，隔開程敘白和黎知雅。
黎知雅趁機抽回了手。
程敘白手中一空，面上并沒有什么變化，只是神色更凜厲了一些。
“這紅頭文件可不好拿，要保管好，別灑上水了。”
他將桌上的文件推回去。
黎知雅面色一變，程敘白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能為了一個項目干耗三年，大家都是有心氣的，導演收回文件合同，打算帶著大家告辭。
黎知雅知道，為了組起這個項目，很多人都拿出全部精力和時間，導演甚至賣了房子。
眼看要開拍了，她不能連累大家。
她在導演開口前說道：“大家先走吧，我和程總談談。”
......
房間里只剩下他們二人。
程敘白褪掉商業談判式的微笑，面色冷得要掉冰碴子。
“你還真是為了個角色什么都愿意做。”
“我是什么人，程總不是早就聽說了嗎？”黎知雅心像被扎了針，笑得假模假樣，視線在他腰上打個轉，“倒是沒想到程總，如此精力旺盛。”
她坐在了他對面的位置，將身體傾向他：“程總希望我做什么？”
程敘白的臉色沉的要滴出墨來，黎知雅沒看見一樣，一只手指順著他的喉結往下，領帶在她指下松脫，露出后面的襯衫，襯衫少了顆扣子，是她昨晚拽掉的。
原來衣冠楚楚隱藏著是失控的遺跡，她笑了笑：“我知道程總希望我做什么。”
“我會退出這個劇組。”
短暫的安靜后，程敘白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黎知雅撤回身坐好，又重復了一遍，她知道，如果真的覺得《灼月》有問題，程敘白就不會坐在這里。
有問題的不過是她這個人罷了。
“為了《灼月》大家費了很大心血，程總投資它一定不會虧的。”
程敘白盯著黎知雅，眼里翻滾的情緒濃的像墨一樣，許久，他才笑著開口。
“黎大明星可真是重情重義啊。”
他的笑不達眼底，黎知雅淡然看著他，假裝聽不出他話里的諷刺。
二人明明沒有說話，屋子的氣氛卻讓人窒息。
突然，程敘白一手推開了隔在兩人中間的茶桌，茶具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茶室的布置遵從古風，茶桌擺在榻榻米上，本來是正常的布置，可茶桌驟然被踹走，兩個人的位置變得曖昧起來。
黎知雅起身想坐遠一些，卻被程敘白一把拉了回來。
兩人離得極近，呼吸都交纏在一起。
“黎知雅，你裝什么？剛剛不是挺風騷的嗎？”
黎知雅去扯程敘白握住她手腕的手，對方反而握得更緊。
“你為了個角色愿意陪孫加立睡覺，他是投資人，我也是投資人，怎么到我這里你就不愿意了？嗯？”
孫加立就是當年在學校時，黎知雅被傳潛規則視頻的男主。
當年她明明是自己面試拿到的角色，卻被有心之人傳了這樣的黃謠。
二人距離太近了，黎知雅可以看到程敘白眼睛里的血絲，重逢后，她一直不敢看程敘白的眼睛。此時無數回憶涌起，她突然想要解釋，這時，程敘白的電話響了。
盧依依甜膩的聲音通過電話傳了過來，“敘白，約好了今天一起挑結婚對戒，你在哪兒呢？”
黎知雅自嘲一笑，起身離開。
可起身的瞬間，她眼前發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