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闊別了多年的地方,曾幾何時她是自由出入這里的唯一。多年以后,
這里依舊保持著從前的樣子,即便是門前的一事一物也不曾動過。
“平時這里就是我們兩父子住的地方,家里有個保姆多年前因為有事回家了,
現在是陳媽在負責我們的起居飲食。”林果果看他一眼,覺得滑稽。
“你干嘛跟我說這個。”溫承言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太多了。
溫白軒發覺爸爸的異樣,得意地笑出了聲音。別墅內外都和從前沒什么區別,
唯一有區別的就是客廳的歐式沙發上躺著一個穿著運動服的男人。
聽見動靜的陳媽房間出來,見到林果果第一眼就嚇了一大跳。隨后又恭敬挨個問安。
“先生,少爺,你們回來了,這位小姐好。”聲音剛剛落下,
沙發上躺著的人突然伸了個懶腰。“我說承言啊,你們干嘛去了,我等你們等的都餓了。
”紀嵐琛起身,看見林果果跟在他們身后,嚇得又重重摔了回去。
“你們……”溫承言連忙示意陳媽先把林果果和溫白軒帶到二樓的房間里去。
紀嵐琛目不轉睛地望著眼前的林果果,一路目送她們上了樓。
等客廳只剩下他們二人,紀嵐琛忙問:“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找到林果果的?
”溫承言看他一眼,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自從林果果被傳出去世的消息,
一直不肯相信的溫承言花了不少錢讓人調查她的下落。連紀嵐琛都覺得,
如果那個是已經死掉的人,怎么可能找得回來。事實證明七年過去了,
了無音訊是他最正確的判斷。起初紀嵐琛見到林果果,還以為是她的鬼魂回來了,
仔細看了看客廳的地板,發現她的身下有影子。他壓低了聲音,也是感慨萬分。
“你等了這么多年,終于要得償所愿了。”自從林果果消失不見,
溫承言就再也沒有快樂過。無數個夜晚,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陪著溫白軒。
也多虧有了溫白軒,這七年來才不至于讓他覺得寂寞。溫白軒是個可憐又懂事的人,
從出生就患了心臟病,一度嚴重到即便是散盡家財也不可能治得好的地步。
可即便是這樣,溫承言也不敢放棄。他已經習慣了有人陪伴的日子,
萬萬不敢想如果有一天,他的身邊空無一人應該怎么辦。“怎么樣?”紀嵐琛問。
溫承言反問:“什么怎么樣?”“你等了這么多年,難道就不想要一個結果?
”溫承言有些猶豫。畢竟當年他和林果果的結合是因為一場交易,
可即便是因為一場交易也不影響他的喜歡。也只有在紀嵐琛的面前,
溫承言才是最最真實的。見他不說話,紀嵐琛開始問道:“她結婚了嗎?
”溫承言搖搖頭。“那有男朋友嗎?”他又搖頭。
這下紀嵐琛開始拱火:“男未婚女未嫁,娶了算了。”溫承言何嘗不想,
可是他不敢輕舉妄動。找了這么多年,等了這么多年,突然一個大活人出現在自己眼前,
第一感覺不是大膽地站出去,而是莫名地怯場。他擔心這一切又是鏡花水月,
就如同那天晚上曇花一現的溫存。原以為是美夢的開始,沒想到竟然是悲劇的開端。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想怎么樣嘛。”紀嵐琛不爽的很。“要是你,你怎么做?
”溫承言反問。“我?”紀嵐琛斬釘截鐵說:“要換成我,明天就舉辦婚禮,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都是放屁,我自己開心才最重要。
”身為溫承言的連體兒死黨,紀嵐琛有時候做起事情格外的斬釘截鐵。
他忍不住吐槽:“平時做事情殺伐果斷的溫承言,怎么在這種事情上磨磨唧唧的,
成什么樣子。”沒有人比紀嵐琛更加了解溫承言的情感歷程。
其實他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歡上林果果,那年的林果果多大來著?大約十幾歲的樣子。
用溫承言當時的話說,那是個不用陽光照耀在身上都能夠珊莎反光的人。
可也就是這樣的人,讓一向特立獨行的溫承言一時間沒有了頭緒。人大概都是如此,
越是在喜歡的人面前,就越是小心翼翼。而以溫承言當下的心情,
紀嵐琛這種做法行不通。“我們之間畢竟還有孩子,就算我能接受,
孩子能不能立刻接受也是個問題。”畢竟在小小年紀的溫白軒的世界里,
他從來都沒有媽媽。除了林妙妙那個精神不正常的家伙總是逼著他喊媽媽之外,
他就再也沒有見過第二個能進出他們家的女人。
“那你的意思是……”溫承言思忖片刻,“不急,我總會讓這一切都平靜地過去。
”他想讓溫白軒知道自己是有媽媽的人,而且這個媽媽還是林果果。他也希望,
林果果和自己之間不再是所謂的交易,而是真正的愛情。讓她慢慢愛上自己,
慢慢融入到這個家庭中來。慢慢地把從前一切的不好都淡忘掉,只留下對生活的心生。
與此同時二樓的房間里,溫白軒特意從桌子下面的小抽屜里面抱出一疊相冊。
“給仙女姐姐看看我的珍藏。”那是一本厚厚的相冊,
許是因為經常撫摸翻看的緣故,這個相冊已經有了一些磨砂感。翻開相冊的第一頁,
便是一張大大的合影。溫承言的懷里抱著一個小小的男孩,從那個男孩的五官看起來,
就是溫白軒沒錯。“這是你嗎?”溫白軒狠狠點頭:“小時候的我,現在我長大了。
”“只有你和爸爸。”她故意試探。“我們家就只有我和爸爸,
偶爾還有一個叫林妙妙的來,那個家伙最討厭了,總是讓我叫她媽媽。
”林果果有些奇怪,“為什么會討厭?有人讓你叫她媽媽,你不應該很高興才對嗎?
”“才不是呢!”他撇著嘴,一臉不爽:“我的媽媽要像仙女姐姐這樣,
才不要讓那個林妙妙當我的媽媽,那個女人長得那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