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交錢了!
聽凌晨那貌似謙卑,但實際上囂張無比的話。范君臉上邪氣的笑容就凝固了。
他怎么敢……
可下一秒,范君就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他花了兩千萬請造假大師仿造的柴窯瓷碎開之后,竟然是真貨!
真貨?
這裂紋,這斷口,這燒造工藝……范君不顧形象的將盤子里的碎片拿了起來在燈光下仔細看。真的!他敢拿自己的眼睛打包票,這柴窯瓷是真的!
可……可他砸碎的瓶子明明是假的啊!
抬頭看一眼依舊姿態很謙遜的凌晨,范君忽然就想明白了!
一定是他搞的鬼!
人上前一把揪住凌晨的衣領,怒目呲齒道:“是你!你把我的貨調包了?”
“貨?什么貨?”凌晨一臉的淡定:“你是說你拿了個假瓶子栽贓給恒生,被我調包了?你這是詐騙你知道不?”
被人戳破,范君的臉幾乎都要扭曲成一團了,他拳頭一提就準備往凌晨臉上招呼的時候,那只拳頭卻被人給握住了。
握住他拳頭的那只手白皙,細嫩,卻穩如磐石。
回頭一看,卻是臉色冷若冰霜的唐秋心:“范先生既是千門中人,想來也不會這么輸不起。”
語氣雖然是平平淡淡的,可那藏在話語中的蕭殺卻讓范君心里莫名有些發寒。這女人的這手勁兒……可真大啊!
“我們走著瞧!”范君陰沉著臉松手,轉身準備走人。
唐秋心:“五千萬還沒給呢!”
一聽這話,范君轉身,眼神就危險的瞇了起來:“你想和我要錢?”
“要不然我叫警察?”
范君沒說話,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他出道以來無往不利,還從來沒有被人這般羞辱過。
沒錯,他做局來坑騙別人,被人當面揭穿了,這于他而言就是羞辱!你羞辱老子也就算了,還想要錢?
“江湖事過不問因由,唐秋心,你別不知好歹!”
唐秋心這會子勝券在握,語氣自然也就犀利了起來:“所以就準你們千門的人做局坑人,折了手的時候就想一走了之?真當天下人皆是你爸媽啊?我這瓶子可是你親手砸的!真貨!”
凌晨恰逢時機的補刀:“江湖事過不問因由嗎?這事兒不是還沒過呢!”
這一刀下去,直接就引爆了眾人!
“就是!輸不起!”
“垃圾!”
“還以為你們千門在三教九流里能算得上是個牌面兒,感情也是一幫輸不起的混混!”
“真是給千門的老祖宗丟人現眼!”
“就是,丟人現眼!”
墻倒眾人推,凌晨又是一刀插進了范君的胸口:“掏錢吧,現在賴賬只能說明你是個敗類!一次的輸贏不重要,敗壞了千門的名聲,你就不怕回去了,你大當家的開香堂?”
聽這話,范君的眼神終于再次聚焦到了凌晨身上:“你這個小子……”
“你是個雜碎!”
“你……行,五千萬是吧?我掏得起!”范君本想問一句凌晨究竟是什么人,這梁子是結定了。聽人那口氣,很顯然也是江湖中人,這次栽了,說白了不是栽在了唐秋心手里,而是栽在了這個小子手里!
這次記下,到時候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還是掏錢吧!
五千萬,好心疼!
不,還要加上造假的,打點的,踩點的……加起來近乎八千萬了!
這生意賠的有些大發!
更心疼了!
范君刷刷刷簽了支票,拍在了桌子上。
凌晨道:“唐總,打電話查詢一下,再別這雜碎開的空頭支票!”
這話更難聽了!
范君沒忍住:“瑞銀本票,可以隨時提現!我不至于在這點兒小事上計較。”
“那可說不準,你剛剛還想賴賬來著!”
范君被堵得啞口無言,心里氣憤難平,想了半天,只暗暗的罵了一句:“敲你嗎的!”
凌晨也不在乎,江湖三教九流,他也不是沒見過。
甭管是坑、蒙、拐、騙、偷哪一行的,人干的雖然是下三濫的勾當,但至少懂個江湖道義,至少輸了會認栽,會體面點兒。可千門中人呢?
敗類!
別說廢話,輸不起就是敗類!
唐秋心倒是認識瑞銀本票,這東西造不了假的,但為了惡心一下范君,還是打電話查詢了。
五千萬到賬!
范君這才惡狠狠的瞥了一眼兩人:“讓開,我要走了!”
“別介!”
唐秋心一指范君:“還有事兒沒完呢!凌晨,打電話報警!”
這一下子,直接就惹惱了范君!
人險些沒跳起來:“唐秋心,老子看得起你才跟你過招,現在錢也出了,你還想怎樣?”
“還想怎樣?”唐秋心反問一句:“你當老娘好欺負?誰給你的勇氣讓你來我恒生鬧事兒的?誰給你慣的毛病讓你輸了還想賴賬的?你出師的時候你師父就沒有教過你什么叫盜亦有道嗎?
沒教過是吧?
那我今天就教你!你今天有膽從我這兒出去你試試?”說著,唐秋心一拍手,會場門外嘩啦啦的涌進來一排的保安。
看那兇神惡煞的架勢,大有一副你范君膽敢跨出會場一步,就給你打斷腿的節奏!
范君:“死娘們兒,你這么搞,你會死的很慘的!”
對于這樣的威脅,唐秋心理都不想理會。
還是凌晨這個補刀小能手及時上線:“別叫喚了,你現在說狠話,只能說明你內心的害怕。說白了,就跟殺豬的時候豬會慘叫一樣。知道雜碎為什么是雜碎嗎?因為你輸不起!”
這番話成功的轉移了范君的仇恨,他不在看唐秋心,而是眼神死死地盯著凌晨,看那樣子大有一副將凌晨銘記在心的意思。
這就讓凌晨很不爽了:“你這么看著我是什么意思?想著出來找我麻煩?讓你同門找我麻煩?你這么搞讓我很不爽啊!我念頭不通達你知道不?”
“你想怎樣?”
瞧這話問的……
凌晨冷笑:“我還能怎樣?我只能把你們這些雜碎全部送進監獄了!”
見警察進來,凌晨便不在說話往后退開了一步。只是那笑容落在范君眼里,卻讓他有些莫名的惶恐。
明明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為什么給他一種他如果膽敢生出一點點報復的念頭,就會萬劫不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