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過去看看。”少淵顯然也對那聲音的主人感興趣,
只不過他可不敢就這么明目張膽的走過去。他抱著她飛身上了屋檐,朝著那聲音的源頭走去。
這是她第一次站在屋檐上,俯看腳下的事物,她笑了笑,
這是不同于御劍飛行的一種感覺,御劍飛得很高,她基本上看不清地上的事物,
但是站在屋頂上她卻能清楚的看到一切。她的心情不錯,
連迎面吹來的風她都覺得比平日要舒服得多。少淵俯下身子,揭開一片瓦,
她也跟著蹲了下去。靈堂里的素縞比院子里的還要多,因為視線的關系,
她看不清屋子的擺設,只看到屋子中央的棺木,和跪在棺木旁的女子。那女子一身孝服,
手里拿著冥紙,不停的往火盆里丟去,似乎還小聲的哭著,整個人都一顫一顫的。
不時有人進來上香,見女子哭得傷心都安慰道:“還請岑夫人節哀。
”被安慰的女子卻哭得更兇了,似乎連氣得都快喘不上了,
半晌才說道:“我們老爺還那么年輕,什么都還沒有來得及做,就丟下這一家子撒手就走了。
他走了,置我于何地啊!”因為說話女子一直低著的頭,抬了起來,素凈的臉有些蒼白,
眼眶紅腫著,顯然是哭了很久,看女子悲戚的面容,她能感覺到那傷心和絕望不是裝出來的。
“現在人太多了,我們等等吧!等人少了我們就進去。
”她向來對少淵的話是沒有任何意見的,于是點了點頭,安靜的坐到了一旁,
屋子里不時的還會傳出哭聲來,她有些不明白,為什么屋里的人會那么傷心,
死的人又不是她,她怎么會那么傷心難過呢?她不明白,也不懂,
人與人之間為什么會有那么多復雜的關系呢?簡家人那是因為有血緣關系才會那么在乎對方,
可是屋子里的女人和那個死了的人是什么關系呢?很顯然他們沒有血緣關系,
那么又是什么把他們栓在了一起,而且還能讓屋子里的女人那么在乎他。
少淵原本還擔心要在這里枯坐一個下午她會感覺到悶,卻沒想到,自從他說要等一等后,
她就一直安靜的坐在一旁發呆,絲毫沒有感覺到無聊,也沒有一點怨言。
枯坐一個下午對于一個修仙的人來說算不了什么,少淵是習慣了,可是她并不像是修仙之人,
但是定性卻很強,再加上她身上那么多奇怪的事,少淵越發覺得這一趟出來是來對了。
兩人雖然沒有交談,可是也沒有覺得時間難熬,眨眼間天就黑了,來吊唁的人也少了,
靈堂里只有那個女人還跪在那里哭。她有些不明白人怎么會有那么多的淚水,
屋子里的那個女人不是已經哭了一個下午嗎?怎么還流得出眼淚來。
想到這里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哭過嗎?記憶里好像沒有哭過,
只是她很好奇,她是不是曾經也像屋子里的那個女人一樣,流過那么多淚水。
淚水到底要怎么樣才能流出來呢?她有些想不通。看著時候差不多了,
少淵帶著她飛下了屋檐。站在靈堂門前的兩個丫鬟一見到少淵和她,嚇了一跳,正要喊。
卻見少淵伸手在她們身上點了幾下,接著便感覺腦袋昏沉沉的,身子也不聽使喚,
渾身脫力的倒在了地上。少淵不想打草驚蛇,所以弄暈了門口的丫鬟,
接著就堂而皇之的走了進去。屋外的動靜雖小,可是此時夜深人靜,
哪怕是一點點的動靜屋子里的人也能聽到。女子聽到屋外似乎有了異樣,便急忙站了起來,
可是還沒有來得及轉身,就感覺脖子一麻,整個人就仰面倒了下去。半晌都不能動彈。
“她沒事,只是暈了過去,兩個時辰后就會醒過來的。”少淵見她一直看著那女子,
以為她擔心女子出了事,便出聲解釋道。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她倒是不關心那個女子是不是死了,只是好奇她身上的衣服罷了。
她身上的衣服和那些人穿的都不一樣,難道這中間還有什么區別嗎?
不同的人要穿不同的衣服嗎?少淵見她一直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子,
張了張口卻依舊什么都沒有說,只是走到棺材前,一把掀開了棺材蓋。
棺材里的男子并沒有像外面傳言中說的死相很可怕,他和一般正常死去的人一樣,
卻只是一雙眼睛暴突,嘴也張得大大的,似乎死前看到了什么極度可怕的東西。
少淵似乎有些意外,在掀開棺材蓋的前一刻,他甚至會他會看到一具很可怕的尸體,
卻沒想到這具尸體這么的自然,甚至死前也沒有受到什么傷害。她也愣愣的看著那尸體,
半晌才轉過頭看著少淵問道:“嚇死的嗎?”少淵點了點頭說道:“好像是這樣的,
不過事情怎么可能這么簡單。這里面一定有什么是我沒有想到的。”她搖了搖頭,
伸手覆在了男子的額頭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妖冶的面容,是一個女子,
極美。纖長的頭發半挽成一個髻,眼梢微微上翹。那是誰,
為什么她能看到一個從來就沒有見過的女子的面容,而且還是從那個死去的男子的識海里。
為什么死去的人還會有識海存在,還是她看到的根本就不是識海,那么那到底是什?
么還有為什么她下意識的就會做出這一系列的動作,明明她都不知道她做的究竟是什么?
“你在干什么?”看著她把手搭在了男子的額頭上,少淵有些不明所以。
她晃過神來,愣愣的看著少淵,好一會兒才說道:“殺人的是個女子?
”“你怎么知道?”“我看到了,在他的識海里,我親眼看到的。
”少淵愣了一會兒,有些難以置信,但是以他這些日子對她的了解來說,
她是從來不說謊的,她連話都很少說,但每一句都是至關重要。
雖然有些懷疑但是少淵還是選擇了相信,因為她太過奇怪。
會些奇怪的東西也就不那么奇怪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