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月后,7月10日清晨。這一天是公休日,
可凱文少尉還是按照在軍校里養(yǎng)成的習(xí)慣,早早起來洗漱了。
那天看到黑甲重騎兵隊所帶來的沖擊,還縈繞在凱文的心中,
不過他所預(yù)想的可能發(fā)生的特殊事情卻一直沒有發(fā)生。“也許是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
大家卻不知道?”凱文望著鏡子里出現(xiàn)的自己開始自言自語。他很快又猛的晃了晃腦袋,
將黑甲重騎兵隊帶給自己的震撼最后一次甩出了自己的腦海。“我在想什么?。?/p>
那個蓋茨是否會對我進行報復(fù)才是我應(yīng)該考慮的事情吧?”洗漱過后的凱文,
翻開當(dāng)天的報紙。報紙的頭版頭條的標題是這么寫的:《加里森尼爾侯爵重任海軍部長》。
大概意思是說,海軍上將加里森尼爾侯爵在上月中旬大病得愈后,
日前被國王重新任命為海軍部長。看著報紙上的文章,
凱文少尉不禁想起了父親在他離家求學(xué)前的臨別贈言。
“祝福你勇氣和智慧去贏取一個屬于你的高級爵位。在軍隊爵位比軍銜寶貴。
我們只是世家子弟,雖然可以成為國王的軍官,但無法成為將軍。任憑世家子弟功勞再大,
一個上校軍銜和一個不能世襲的騎士身份,就成為最后的歸宿。
而那些大貴族卻可以輕易成為將軍?!备赣H那張線條分明,嚴肅得甚至有些刻板的面孔,
漸漸將凱文帶入了回憶……凱文今年21歲,于大陸歷1745年5月28日,
出生于王國西南部加斯克涅省貝亞恩市一個世代從軍的貴族家庭。
凱文的祖上有很多人都曾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揮灑過熱血,獲得過豐厚的爵位和失去過寶貴的生命。
到其父親謬拉納·德·阿爾塔尼昂一代,雖然沒有繼承什么爵位和領(lǐng)地,
但也憑借著家族的威名和關(guān)系,以及世家子弟的身份,
在法蘭克斯王國的第1獨立重步兵團服役。1743年6月16日在德延根會戰(zhàn)中,
時任中校團參謀的謬拉納,在團長陣亡的情況下,率領(lǐng)傷亡過半的殘部1500人,
抵擋住阿爾比恩和哈布斯堡聯(lián)軍的4次沖鋒,穩(wěn)定住整條戰(zhàn)線。憑此戰(zhàn)功,
謬拉納中校被授予騎士身份和上校軍銜,第1獨立重步兵團也獲得了“石墻”的榮譽稱號。
但凱文的父親也因此役受傷,
帶著1000銀利佛爾的騎士年金和400銀利佛爾的上校月餉退役了。
回到家鄉(xiāng)加斯克涅后,經(jīng)過老上級少將特貝洛伯爵撮合,謬拉納與伯爵的遠房外甥女,
一名窮貴族之女波那瑟·拉波特結(jié)婚,凱文是他們的獨子。
在經(jīng)過家庭經(jīng)過嚴格的教育12年后,凱文被送入布里埃納軍校。
他在那里學(xué)習(xí)文學(xué)、語言、歷史、地理、數(shù)學(xué)、圖畫、音樂、舞蹈和劍術(shù),
以及魔法辨識和神學(xué)。16歲那年,
他又遠離家鄉(xiāng)考入位于首都呂得斯的庫爾蒂皇家軍事學(xué)院指揮系繼續(xù)深造。在那里,
他學(xué)習(xí)操練、射擊、騎術(shù)、炮術(shù)、戰(zhàn)術(shù)、筑城學(xué)以及軍事史。最后凱文在235名同學(xué)當(dāng)中,
以第50名畢業(yè)。本來他是可以被分配到駐扎在首都的“石墻”第1獨立重步兵團。
不過謬拉納上校出于鍛煉孩子和不讓他學(xué)壞的考慮,弄了一個服從分配。
于是他就跑到目前這支部隊來服役,隸屬于第1營第2戰(zhàn)列步兵連。“凱文少尉!
對不起!我能進來嗎?”一陣沉悶的呼喚把凱文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說話的是營里的傳令兵杰克中士。
他向少尉傳達營長梅捷少校的命令:立刻到營長辦公室報道。
當(dāng)少尉來到營長的辦公室時,
凱文少尉的頂頭上司、第15團第1營的營長梅捷少校正坐在辦公桌前看一份文件。
他是一名身材不高,但相當(dāng)健碩的壯年男子。少??吹缴傥镜絹恚?/p>
中校急切的問了凱文三個問題。“你在咱們軍團上層有熟人嗎?”“沒有!
”“那本省貴族里面呢?”“沒有。”“本地的富商呢?
”“沒有……”過了許久,中??粗鴦P文嘆了一口氣,“沒關(guān)系、沒勢力、沒錢。
看來這個黑鍋你是背定了!”隨后把正在看的那份文件遞給了凱文……15天后,
凱文少尉獨自一個人騎著馬,走在法蘭克斯王國東北部邊境省份安帕的一條小路上。
道路兩旁的樹木濃密高聳,夏日陽光如碎金子般從樹葉縫隙間灑下。要是一般人看來,
這一天一定是一個適合郊游的好天??晌覀兊膭P文少尉卻沒有心情享受這個好天,
因為他的心情正被“低氣壓”所籠罩,
同時旅途的勞累、饑餓和干渴在不斷加重這“低氣壓”。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前方的路口處,出現(xiàn)了一座招牌上畫著四葉草的三層樓旅店才得到。
旅店是常見的磚木混合結(jié)構(gòu),深色的磚墻上已經(jīng)爬滿了常青藤,
屋頂上的瓦片也新舊參差各半??磥砺玫暌呀?jīng)有一定年頭了,
不過進進出出的各色人等卻不少,顯得非常熱鬧。
我們郁悶的凱文少尉將馬交給旅店門口的門童后,走進旅店。旅店一層的大廳里,
已經(jīng)有許多酒客和旅人了,空氣里的酒精濃度也很高。
凱文好容易找到一個靠角落的沒人桌子坐下來。
向女招待點了簡單的蔬菜、面包和自釀果酒后。他掏出15天前梅捷少校遞給他的那份文件,
又一次翻看起來。文件是一份調(diào)令,將凱文少尉從克里城調(diào)往王國北部邊界省份安帕省。
隸屬關(guān)系也從第15團變成了第3軍團的白山要塞守備隊。所謂的邊界要塞守備隊,
說起來好聽,其實就是邊境大哨所。和平年代沒人關(guān)注,有了戰(zhàn)事卻常常一個倒霉。
因此那里的軍官幾乎就和立功、提升絕緣,倒和榮譽退休、追授什么比較貼邊。
久而久之邊界要塞就變成倒霉軍官的流放地了。
每個去被派過去軍官都絲毫不想在那里干一輩子,而是想法設(shè)法托關(guān)系調(diào)走。
對于凱文這種剛出軍校的“菜鳥”,調(diào)到邊界要塞守備隊就跟被判無期徒刑一樣。
可能估計出于平衡“犧牲品”心態(tài)的想法,報道時間被很充裕的安排為1個月之內(nèi)。
于是凱文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將自己的旅程,拐了一個彎。
游歷了一下幾乎將整個大陸一分為二的比利迪維拉山脈。但因為身份所限,
沒能夠參觀一下位于山脈當(dāng)中的矮人國度海爾維第王國。
凱文看著自己那份“無期徒刑”判決書,
耳邊不禁回響起了那天梅捷少校告訴他的“判決理由”:“5天前,
本地的貴族院以及治安官分別向團里發(fā)出了一份抗議。
說你在半個月前的一次日常巡邏中未能及時制止一伙匪徒的逃跑,屬于嚴重瀆職行為。
據(jù)說那伙匪徒偷了某位男爵的不少東西。然后,師里的軍紀部門又收到一封檢舉信,
舉報你跟一些盜匪有勾結(jié),并有私自釋放搶劫犯罪嫌疑人的行為??傊?,
你受到了一些說不太清楚而且性質(zhì)很惡劣的指控。于是……你得背黑鍋了!
團里的軍紀部門和咱們團長埃爾德上校溝通了一下。團長又和我溝通了一下。鑒于你的情況,
大家感覺暫時讓你去邊界要塞守備隊比較好。正好白山要塞的米龍諾上尉的副手最近調(diào)走了。
他正向軍團申請新副手呢!”就在凱文回憶的當(dāng),一盤煎野兔肉,一盤烤雞,
一盤大蒜煨羊腿和四瓶高盧陳年葡萄酒,被擺在了凱文面前的桌子上。
凱文愕然的看著這一大堆食物,然后抬頭用疑問的眼光掃視女招待。
“我沒點這么一大堆食物吧?”“先生,這些食物是那位美麗的小姐請你吃的。
”凱文順著她的指引,發(fā)現(xiàn)了一位充滿了青春活力的美麗女子。她大約20歲年紀,
盈盈的雙眼比秋天的湖水還美麗,
紫色的眼眸比啟明星還閃亮;隨意披散的紅色長發(fā)如絲綢般柔軟亮澤,
一身法師袍也根本無法掩飾高挑的身材和優(yōu)美曲線。
這位美麗的女法師見到凱文已經(jīng)注意到了她,就走了過來,然后坐了凱文的對面。
凱文好奇的看著這個突然請自己吃飯的美麗女子。雙方就這么對視了一會后,
凱文先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先開口了。“這位小姐,謝謝您為我點的菜肴。不過,
我們好像不認識吧?您怎么稱呼?請您給我一個合邏輯的理由,
為什么您這樣一位美麗的小姐突然請我吃飯?”對于凱文的問題,這位女孩子早有準備。
“呵呵,親愛的少尉!您倒是真小心謹慎??!我叫歐尼拉,
您可以從我的穿著上看出我是一位法師。我們以前確實不認識,
我對于您的熱情也顯得很突然,但肯定不是出自惡意。這些食物一方面表達著一種歉意,
另一方面我有需要您幫忙的地方。不過,大廳里太喧雜了。
我和我的幾個朋友在已經(jīng)包了一個包廂,您是否可以和我過去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