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柯一頭扎進了制毒的偉業中,兩耳不聞窗外事。可秀蘿苑那位卻有點坐不住了。
原來今天一早玲玉偷偷溜出柯蘭苑,是去給金氏報信兒去了,遞個消息的事兒,
還能領到一筆賞錢,恨不得大少爺每天都整點幺蛾子。金氏得了消息,
又讓翠竹去門房那兒親自問了一遍,確定林柯出了府,這才差人去丞相府給周余生送了消息。
周余生初識林柯之時,見他生的唇紅齒白,模樣俊朗,就百般看不上眼,
故而與一樣視林柯為眼中釘的林蒙一見如故。兩人也沒少背地里欺負林柯。
金氏知曉此二人的關系,故而早上送了消息給他。想借周余生之手搞臭林柯的名聲,
軟蛋慫包怎么可能世襲爵位,以后再慢慢籌謀,把這林柯打發出國公府,這樣一來,
自己的蒙兒就更有機會了不是。金氏有自己的小算盤,畢竟自己是國公府的夫人,
暗害嫡子的名聲是萬萬要不得的,借刀殺人總比執刀手刃要好的多,關鍵時刻還能卸磨殺驢。
可是一直等到日暮西沉,也沒見周余生傳來消息,派人偷偷到柯蘭苑打聽,
說是大少爺早就回府,神情愉悅,不知在房內鼓搗什么東西,一直沒出來過。
倒是大少爺身邊的小廝有些緊張。這周余生在搞什么,不會連一個蠢貨也搞不定吧!
金氏在屋里暗罵無能,渾然不知今日的所作所為會給自己帶來不大不小的麻煩。
……廢寢忘食地做到半夜,終于成功,林柯已經累癱,鞋子一甩便睡得昏天暗地,
更不知道外邊已經傳遍了——周丞相家的公子不能人道!第二天,丞相府,表面上風平浪靜,
實則已經炸翻了天,府里的丫鬟小廝們看到周余生,都會下意識往他腿間瞄一眼,
暗地里偷偷議論。又過了幾天,傳聞愈演愈烈,百姓們可不管是真是假,都是聽個樂呵。
茶樓里的說書先生已經出了新版的故事,就差指名道姓的說某公子了。這天,
丞相周誠上朝時,與之交好刑部尚書甄章也隱晦的提醒他,平日里不能光想著家國大事,
自己的兒子也要關心。弄的周誠摸不著頭腦,甄章也暗自搖頭,可惜了,
原本還打算替自家小女說和說和,能嫁與丞相家結兩家之好,也是美事一樁,現下看來,
是得重新籌謀來了。周誠下了朝差人打聽了一番,可了不得,臉都嚇白了,
馬不停蹄地往家里趕。回了府里,朝服都來不及換,就直直去了夫人的院子。“老爺,
你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夫人看著夫君周誠臉色煞白的樣子,心里一突。扶著他坐下,
又揮退了眾仆人。周誠自小飽讀詩書,生的是溫文爾雅,遇事從來都是沉著冷靜,
想當年就算是擁護新君力奪高位,也不曾慌張半分。所以,乍一看到他這幅樣子,
就以為是大事不妙。周誠喝了整整一壺茶水,才壓著嗓子把早上打聽來的事講出來。
這下好了,夫人的臉比他的還白了。不光臉白了,眼淚也撲簌撲簌往下掉,直說不相信。
周誠也顧不上多想,一邊安慰著夫人,一邊派人叫來自己的兒子。周余生進了母親的院子,
看著父親母親尷尬又心疼的神情,心下一個咯噔。“父親,母親。”周余生躬身行禮,
“不知父親母親叫兒子來所為何事?”“兒啊……”丞相夫人欲言又止,又掉了幾捧淚,
話也沒說出口。最后還是周誠沉著聲道:“叫你來,就是想問問你,外邊的傳言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不是真的?”“……什么傳言?”周余生一邊問一邊努力回想,突然渾身一震,
瞳孔倏地一縮,“父親大人到底聽到了什么傳言?”“你當真不知?
”“兒子不……可能知道一點……”“那這事,是真的還是……”周父問道,
莫不是余生在外與人結怨,故意抹黑?想到這種可能,周父頓時眼光一亮,
灼灼的看著周余生,希望他能肯定自己的猜想。然而下一瞬,周父眼里的光徹底滅了,
因為他看到也聽到周余生親口說出了三個字:“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