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湛楠面色頓時冷意盡顯,眼如一把寒刃般的瞪視著她,全身散發著一股殺氣。
瀾沫自然是感覺到了他的怒氣,卻依舊不怕死的回瞪著他,同時挑釁的對他揚了下頭角。
“你是真想再死一次?”凌湛楠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瀾沫淡淡的搖頭:“不想,
但死不死的,不在我,應該在殿下你。”“好!想死還不容易。來人!”他怒喝一聲。
門被推開,從外面閃身沖進來幾個大漢。這些人的衣著,與她在瀾家宅院里所見的那些人,
一樣。“扔到地牢里去。”凌湛楠冷聲下令,起身一甩衣袖,大步的離開。立即沖上來兩人,
將她從床上拎了下來,架著就往門外走。瀾沫心就一涼,可面上卻沒有屈服之意,
緊崩著一張小臉,緊咬著下唇。當她被扔在地牢那陰暗還有些發霉的房間里,卻一聲都沒吭。
聽著身后關門上鎖的聲音響過后,就是那些人離開的腳步聲。直到這里沒再有聲響了,
她才從草堆中緩緩的支起身體,身體一扭的坐在地上。
眼睛靈動的轉來轉去的看著這里的環境。面積不足五十平米,分設著四個兩平米見方牢房,
空出來的大半地方,墻上和地上都擺放著一些刑具設備。在對面墻上還開了一個小天窗,
而此時天光正明。再看了看此時身在的這間牢房,在墻邊有一張木床,上面用干草鋪成,
地上也有干草,摸上去還算干爽。她起身,將身上所沾上的干草屑撣了撣,
走到那張木床前坐下,雙手按在膝蓋之上,露在外的那只右眼,陰陰的一瞇。她不是不怕死,
卻也不想死的這么不明不白的。瀾家一門的慘案是怎么形成的,原因是什么,
她是真的不知道,可能原主的父親真的與她說過了,只是當時因為事發突然,
她只顧著緊張了,根本沒有聽到。可問題來了,現在是這位冷煞王爺要讓她來回答,
要怎么辦。剛剛她也是想故意的激怒他,看看他在盛怒之下,能不能說出一些什么來,
可事實證明,她失敗了,被扔在了這里。就在這時,她又聽到了腳步聲,而且是越來越近。
她抬起頭來注視著門口,果然有人開鎖的聲音,然后進來了兩個大漢。還是一樣的服裝,
腰上都掛著一把長刀,瀾沫的目光被吸引了,腦中所想的是,怎么可以把這刀弄到手,
那她就有逃出去的可能性。可這兩人并沒有打開牢房的門,只是將一個食盒放在了牢門口。
就聽其中一個小胡子道:“殿下開恩,吃吧。”瀾沫沒動,她是想尋找機會。
不過再次讓她失望了,這兩人也只放下這么一句話,多一句都不說,轉身離開了,
她再次聽到了牢房門外落鎖的聲音。她將頭斜抬起四十五度,長長的呼了口氣。只是想活著,
怎么會如此的不如心意。再看了眼牢房門口所放著的食盒,她起身走了過去,伸手就能夠到。
看來這兩人應該就是看守地牢的,知道食盒所放的位置,不遠也不近,即保證了他們的安全,
也能讓所關在牢里的人夠得到。揭開食盒的蓋子,一股香味飄散開來。
她的肚子很配合的“咕咕”的叫了起來。她再閉了下眼,輕咧了下嘴角,
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不爭氣!”食盒是兩層的,第一層是兩道菜,一個炒香菇,
一個炒筍尖,下面那層是一盅湯,還有一碗白米飯。“待遇不錯!”她冷哼一聲。
將這些飯菜拿進牢里,她一點不嫌棄的盤腿坐在地上,將那一蠱湯蓋打開,湯香再次傳來。
她閉上眼,用力的聞了聞:“冬瓜排骨湯!嘖,不錯。”就在她舉起那湯蠱,直接喝時,
只聽到“卟!啪”一聲響。手里的那個湯蠱碎裂開來,她本能的雙腳在地上猛然一蹬,
身體整個向后退出一大截,可就算如此,那湯汁,還是有不少都散在了她的身上。
湯蠱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只有碎片的凹處,還存留那么一點點殘湯。
她扭頭看向牢門的方向,那里卻不見人影。再回頭看了湯蠱處,在那些碎片里,
混著一顆只有中指的指甲蓋大小的石粒。高手!這是她能給的最高評價了。既然湯不讓喝了,
那就只能吃飯了吧。不過她還是在端起飯碗時,舉在頭頂上,也不說話,就在那里晃了晃。
如果牢外的人,還是不讓她吃,定然會再投進來石子,可好一會兒,都沒有。她放下來,
用筷子夾起盤中的菜,放在碗中,埋頭吃了起來。
此時隱在牢外窗口處的凌湛楠的眉頭那快擰成疙瘩了,盯著牢中的目光,寒光盡顯。
跟在他身邊的顧清輕瞄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自家王爺的脾氣,
可同時也在擔心著牢中還身上有傷的瀾沫。順著窗子再向里看了一眼,他的眼睛也瞪大了些。
“這……這是餓了?”他糾著臉的輕語。“活該!”凌湛楠冷聲說話的同時,
還嫌棄的白了牢中一眼。轉身再次大步的離開了。顧清站在那里再向里看了一眼,
回頭就看他已經離開了,只能跟了過去。出了這個院子,他才小聲問道:“王爺,
就這樣……扔牢里了?現在可是秋季,她身上還有傷,萬一挺不住呢?”“自找的,
本王成全她。”凌湛楠沒好聲的嗆著。顧清再是一糾臉:“王爺,您與她一般見識作什么,
再怎么說,她也挺慘的,眼看著全家死光了,她有點小情緒,
也……應該……吧……”只因他正看到凌湛楠那雙冷目瞄過來,他緊張的吞了下口水,
不與他對視的將頭扭到一邊,緊抿著嘴。“多事!”凌湛楠再冷冷的丟了兩個字,
甩了下衣袖,走開了。顧清這才咧嘴的輕呼了口氣,也不敢再多停留的快步跟上去。
而此時瀾沫已經風卷殘云般的將所送來的食物全都吃光了,連盤子都干干凈凈的,
將盤子和碗放回到食盒里,并蓋好蓋子,特別滿足的再伸了個懶腰,走回到木床處,
以雙臂為枕,直接躺在上面,還支起了二郎腿,目光直直的盯著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