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的十五,是發俸銀的日子。上午顧清提醒過她,而且下午他會隨王爺出府辦事,
讓她自己去侍衛所領取。她拿著第一筆,在這里賺到的“工資”走出侍衛所時,
心里還真是感慨呀。將小錢袋在手中掂了掂,再揣在懷里,準備回武堂去練習。
身后傳來厲海的叫聲:“小莫瀾,你等一下。”她立即回身,對他抱拳:“厲副統領,有事?
”“剛剛少算了你二兩銀子,這是裝束費。”厲海將手中的銀子遞到她的面前。“裝束費?
”瀾沫沒懂。“咱們王府里的所有侍衛,雖然有侍衛服,但也有便服,
你的便裝不是沒領過嗎,估計,這庫房里真沒有你能穿的,所以,自己置辦一下吧。
”厲海對他友善的一笑。“哦……”瀾沫輕點了下頭。再與他施了禮,轉身向后院走去。
厲海看他離開的背影,再輕撇了下嘴:“太瘦小了。”拐過角門,她才反應過來,
這銀兩應該不歸她,要還給顧清,因為她這身上的衣服,都是他幫忙置辦,想是他先墊付的。
將那二兩銀子在手中又掂了掂,從懷里拿出那個小錢袋子,將銀子放了進去,再收回懷里,
還輕拍了拍。就在她要拐進角門時,突然從后庭院的門里,竄出一個小丫鬟。“你,站住!
”她聲音脆脆的指著瀾沫。瀾沫轉身看著她,再四下看了看,指著自己的鼻子。
就聽那個小丫鬟傲慢的對他瞪了下眼:“對,說的就是你,過來!”瀾沫卻站在那里沒動,
還看了眼她身在的位置,輕搖頭:“顧統領說過,那里不能去。”小丫鬟一聽,
再一手插著腰的梗著脖:“你是新來的吧,哪那么多的廢話,讓你過來,就過來,幫著小姐,
把落在湖里的東西拿上來。”瀾沫對于她這語氣還真有點不太適應,
她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指著道:“我是新來的,而且是個侍衛,不是府里的家丁,
姑娘不會是找錯人了吧。”“說的就是你,普通的家丁,哪有那個本事,你快點,不然,
告到侍衛所的統領那里,讓你挨板子。”小丫鬟更神氣的強硬道。
這個小姑娘不講理呀……“聽到沒有,快點。”小丫鬟催促著她。她還在猶豫的時候,
那小丫頭突然沖過來,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拉著她就走。正常情況下,她是會甩開她的,
可見她這么急,或許是真有什么特殊情況。跟著她一路小跑的,進了后庭,再左拐右拐的,
直到了一個湖池邊時,才停了下來。那個小丫鬟指著湖面:“就是那個,快點,澇上來。
”此時湖面之上,有一團看似毛球一樣的東西,浮在那里,而在湖岸邊上,
還有幾個家丁一樣的小廝,手里拿著個竹桿子,在那里拍打著水面,像是在夠著那團東西。
“什么東西?”瀾沫問了一句。“放肆!”那小丫鬟厲聲的喝道。“我說啥了?
”瀾沫還真被她這突然的尖聲,嚇了一跳。“這可是小姐最最喜愛的小雪兒,
怎么能稱為東西呢。”她插著腰的怒瞪著瀾沫。瀾沫再輕糾了下眉頭,扭頭輕呼了口氣,
決定不與她這個小姑娘一般見識。正在她四處看著,找順手的工具時,肩上再被推了一下。
小丫鬟再盛氣凌人的道:“你動作快點,真不知道,像你如此廢物的人,
怎么會在寰王府里當侍衛。”瀾沫強忍著怒意,向前走去,到了湖岸邊時,
順手從一邊的柳樹上,掰下一根柳條枝,再從一個家丁的手中,將他的竹桿子搶了過去。
在那個家丁愣神時,將他的腰上綁著外衫的布腰帶扯了下來,
手法熟練的將柳條固定在了竹桿之上。再左右的看了看,
只能指了下那個發愣的家丁:“把上衣脫了。”“你要干什么。”那個家丁終于開口了。
“讓你脫就脫,哪來的那么多廢話,不想把它澇上來了?快點!”瀾沫沒耐心的訓著他。
她是想快點把那個白團子澇起來,然后走人,這里,她是真不想多留。
將衣服做成了一個兜罩,伸到水里浸濕,她向著湖邊再靠了過去。可比劃了兩下,
發現那個白團子在竹桿所在范圍之外。反是離那湖上的木棧長廊橋近些。
她提起長竹桿就往那橋上走,站在那里,看著那團白毛球向這邊靠過來。近了,才看清,
就是一條長毛狗,看著很像京巴。而且這小東西,就是在自己玩呢,
短短的小腿在水下劃動的很快,可能也是因為這一身的長毛,沒有全都沉下去。
看著玩“狗刨”正歡的毛團子,瀾沫都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不過答應的事,還是要辦的,
竹桿向它的方向移動著,再慢慢的起撈,直到將它兜在了衣罩里。將它拎到岸上,
再把它從那衣服里拎出來,小狗從那長長的白毛后,烏溜溜的眼睛,正盯著她。
身后的腳步聲響起,很急。她還沒等起身,就被人推了一下,直接向前撲去。
手中的那只狗也被人抱走了。她坐在地上,抬頭看著那個叫她來的小丫鬟,
正將小狗抱在懷里,柔聲安慰著:“小雪兒,你怎么回事呀,又跑到湖里去了,
這要是有什么意外,怎么辦呀……”瀾沫站起身,還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對那個正與狗交心的丫鬟道:“姑娘如果沒其他的事,在下告辭了。”沒人理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條狗身上。瀾沫只能從這些人身邊繞過去,向院外走去。
就在她走到湖池外的角門處,突然聽到那個小丫鬟驚叫出聲:“快攔住他,不能讓他離開。
”立即身后有人追來,同時一道勁風襲來,她敏捷的向邊上一閃,看到竹桿從左側身邊落下。
又聽到那個丫鬟再叫:“快,抓住這個偷小雪兒的賊,問他的罪。”瀾沫立即轉身回頭,
怒瞪著她:“胡說八道什么呢你!”“就是你!”這時,瀾沫才看到,在那個丫鬟的身前,
還站著一位衣裝華貴,面色微有病態,卻不失嬌弱的美的女子。
這個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紀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