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牛車顛簸,二丫拽住云翊晨的手使出吃奶的力氣把他拉了上來,看他躺在上面不住地喘氣,
就把牛車上順便帶的干草往他身下撲了些?!澳憧梢獡沃c,這銀子我可不能白要。
”二丫看他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擔憂的很,可她不愿說什么矯情的話。
云翊晨此時竟還能笑得出來:“你這丫頭,倒是有些意思?!蹦切┖谝氯硕际峭讲阶穪淼?,
他們兩條腿跑得再快也跑不上這四條腿的牛車,不一會兒就把他們遠遠甩在了后面。
“你叫什么名字?”云翊晨問她。二丫把手一伸,伸到他跟前?!白鍪裁??”“回答問題,
一兩銀子一個?!痹岂闯矿@:“你把我當冤大頭?”二丫笑得像個狐貍:“不,當財神爺。
”云翊晨突然感覺心堵,把頭轉過去,一句話都不想再跟二丫說。這牛車趕的快了,
兩刻鐘便到了鎮上,這鎮上不比京都繁華,可也是熱鬧一片,趕牛的大爺經常來這鎮上,
對地形都輕車熟路,很輕易便找到了福清醫館。二丫把云翊晨從車上扶進去的時候,
里面的人都嚇了一跳,這血跡都已經模糊地看不清容貌了。里面的大夫嚇了一跳,
忙把二丫他們往外推:“趕緊走趕緊走,我們這里醫不了?!边@人看著都快不行了,
若是死在他們這里,那他們當真難辭其咎。這大夫不愿給自己找麻煩,就要把他們轟出去。
此時,云翊晨幽幽的聲音響起:“安大夫?!边@大夫抬起的手突然頓住,
再仔細看了云翊晨幾眼,驚道:“老板!你怎么……”一邊說,
一邊吩咐這醫館的小童趕緊將后面的病人全部推了,又讓人接住云翊晨,
命其趕緊將他放到里面的房間,忙的連一句話都沒顧上跟二丫說?!鞍①t,準備熱水。
”“小武,準備毛巾!”“劉穩,拿醫藥箱來,快!”看著安大夫進去,
二丫就閑著無事在這里四處亂看,既然把他送到這里,應該就不會有事了吧!這想法剛出來,
突然,里面傳來一聲驚呼:“不好了,老板暈過去了!”二丫心里一緊,雖是耽誤了會兒,
可他不會這么倒霉,剛送來就去見了閻王爺吧!他們不過萍水相逢,可二丫不想讓他死。
這下,二丫的心情沒有方才輕松了。她自己找了個座坐下,看到桌子上有點心,
就拿了幾塊嘗嘗,此時有在這柜臺上看店的小童看到,知道是她把老板送回來的,
便很有眼力見兒地去給二丫沏了壺茶端上來。二丫等的心焦,就把這小童拉到旁邊坐下,
問道:“你們這老板,是什么人吶!”“這是我們東家,從十幾歲起白手起家,如今啊,
已是家財萬貫,生意都做到了京城吶!就連這知府,見了我們東家都要給幾分薄面,
我們這福清醫館,也是老板手底下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產業罷了。
”二丫聽的目瞪口呆:“乖乖,這還真是撿了個財神爺?!毙⊥荒樧院?,
這夸自家老板就跟夸自個兒一樣,心里舒服的很。“哎,
那你們老板平日里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你看,今日都差點被人置于死地。
”二丫四下看了一圈,壓低聲音問道。小童摸了摸腦勺,皺著眉頭道:“不知道,
我們東家文武雙全,平日出門身邊也會跟著幾個武功高強的跟班,從我進來到現在,
也有三年了,還沒聽過東家受過什么傷呢,這次倒是奇怪?!倍军c點頭,若有所思。
小童看她不吭聲,就起身回到了柜臺上。一炷香的時辰之后,安大夫從里面走了出來,
臉色難看,神色疲憊。二丫急忙起身,過去問道:“他怎么樣了?他不會死吧?
”安大夫搖搖頭,嘆道:“不好說,聽天由命?!倍臼种械狞c心頓時掉在了地上,
眨巴眨巴雙眼:“不是吧。他真這么倒霉?”“現在,姑娘若是想進去看,就進去吧。
”二丫抬腿就要過去,安大夫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把她攔住,上下打量她一通,
帶著戒備問道:“你是什么人?跟老板是什么關系?”二丫厚著臉皮說:“他被歹人追殺,
是我排除萬難救了他,我可是他如假包換的救命恩人。”聞言,
安大夫想起一開始就是這個女子把云翊晨帶了過來,戒備少了些許,
說道:“那在下就先替老板多謝姑娘了,只是老板現在還在昏迷,身上有三處刀傷,
雖沒中要害,可是失血太多,能不能醒過來,就要看上天的安排?!蹦┝?,
安大夫又問了二丫一句:“姑娘可知,對老板下手的,是什么人?”“他們都蒙著面,
我也沒看清楚?!卑泊蠓虿辉俣鄦枺具M去之后就看到云翊晨在床上靜靜躺著,
他身上已經被擦拭干凈,幾處傷口也用紗布包扎起來,二丫這才看清云翊晨的面容。
臉色蒼白,薄唇緊抿,眉宇之間端的是一派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