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澈因為是偷偷的出來,所以并沒有穿府上為他準備的錦衣華服,
而是偷偷拿了自己小廝的舊衣裳套上。聽得這話,玉澈點了點頭,也表示要離開,
可是此轉(zhuǎn)身,那手里的樹杈就斷了,他整個人差點撲倒在前面的亂石堆上。
慕宛央看得心驚膽顫的,這河邊的石頭多半是山上掉下來的,
還沒來得及經(jīng)這歲月跟河水的沖刷變成鵝暖石,真要砸上去,只怕能要的命。
此刻又見對方顫抖著身子倚在旁邊的大石頭上,不免有些同情:“你要不要幫忙?
”可能是做鬼的時間太久,這潛意識里根本沒有想到如今自己也只是個孩子,能幫什么忙?
何況她連河都過不去。所以玉澈聽到她的話,心里莫名覺得一暖,
似乎覺得這嚴冬的寒涼其實也沒有那樣刺骨。他常年養(yǎng)在府中,因身體不好,
所以極少叫他見到同齡人,所以當他看到慕宛央那紅撲撲的臉蛋時,就特別有好感,
好過在府上看那些從京城里送過來的珍寶玩意。“我沒事。”他強撐著扯出一個笑,
其實雙.腿疼痛得要死,若不是雙臂還緊緊的抓著這大石頭上冒出的棱角,可能他早就摔了。
慕宛央聞言,便也沒有多想,而且心里又掛記著侄兒們,與他在此告辭,方離開了。
慕宛央就這般同家中此刻來給他提親的玉澈公子見了面,卻不知這家里此刻一片愁云慘淡。
劉二雖這會兒雖說已經(jīng)帶著那別云莊子的管事走了,但卻給他們留了一句話:“不嫁也得嫁,
八天后彩禮就送過來,這事兒就定下了,你們也不知好歹,不然就滾出燕子村。
”他們本來就要搬去連翹山,離開燕子村的,所以這話倒是嚇不著盧氏。她所擔心的是,
這玉澈公子雖不知是什么身份,但肯定是京中達官貴人家的兒孫,若是叫鎮(zhèn)上知道了,
只怕他們買那片地就艱難了。到時候莫說是這燕子村待不下去,只怕是這個鎮(zhèn)子和縣里,
也留不得他們。何氏見盧氏唉聲嘆氣,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便安慰道:“娘,
這事兒還沒嚷開,鎮(zhèn)子上的老爺們怎么會曉得呢?而且阿央不是找了那包子兄弟幫忙么,
想是不會叫人發(fā)現(xiàn)的?!薄跋M绱肆恕!北R氏也只能這樣想了,
倒不是她有多舍不得這地方,左右現(xiàn)在他們又不是什么犯人,而是普通庶民,
去哪里自然不受挾制。只是這大冬天里的,她哪里敢?guī)е@么多孩子上路,自己年紀又大,
兒媳婦身子也不是特別好,就靠著寶山一個人,那不得將他累死啊。嘆了一回,
方想起這么久都沒曾見到自家的寶貝閨女,便問:“見著阿央了沒?”何氏搖頭,
自然是曉得她肯定出去了。因怕盧氏擔心,就趕緊道:“出去了也好,
這樣的事情斷不要叫她曉得才是?!边@樣一說,盧氏倒沒有著急的去找慕宛央。
只是想起那劉癩子臨走時候的嘴臉,
便又著急起來:“我怕這劉癩子到時候張著一張破嘴到處亂說,到時候咱們阿央也會曉得,
她那樣懂事,只怕為了咱們,會點頭答應……嗚嗚,我可憐的兒,我可憐的阿央啊。
”見著婆婆哭起來,何氏一時也不該如何是好,只盼著慕宛央他們早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