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始皇,一覺醒來,穿越到了自己兒子扶蘇的身上。世人皆知扶蘇寬仁,
寬仁的另個說法是優柔寡斷。而我代替扶蘇,挫匈奴、滅趙高、登基為帝……終有一天,
扶蘇的魂魄醒來,我放心把大秦交到他手上。1我頭腦昏昏沉沉的,
聽到外面有來回走動的腳步聲。夾雜的軍鼓震耳欲聾,更遠處還有模糊的號角聲。
這是記吃不記打的匈奴又來叩邊了嗎?蒙恬你有負朕望啊。我坐起,抹了把額頭的汗水,
身下的草席已經濕了。咦,不對啊。我明明在東巡游途中,怎么會在軍帳里?
我看著自己的穿著,早已不是流冕華服,取而代之的是透氣的白麻布衣服。
剛還在念著的蒙恬,身著甲胄、腰挎寶劍的他就進了軍帳。正值夏天,他曬得更黑了。
甫一進帳,蒙恬跪下,聲音哽咽:“公子,詔書一事,
還請公子慎重考慮……”他哪里來的膽子,叫我“公子”,不應該稱我為“朕”嗎?
我抓起桌上的青銅酒杯,朝他砸去。他不閃不避,額角流血。
蒙恬:“公子今天就算把我一劍刺死,有些話我還是要說。那詔書定有詐,
絕非陛下親筆……”我走到他面前,一腳把他踹翻在地。“蒙恬,你叫誰公子呢?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你看清楚我是誰?!”蒙恬爬起,再次跪著,只是神情變得古怪。
“公子,你莫不是因為詔書的事情……”他猶豫著,
指著自己的碩大的腦袋:“這里出毛病了?”我氣得咬牙:“我再問一遍,我是誰?
”我的手都按在劍柄上了。蒙恬摸著自己的頭,眼睛都瞪圓了:“公子,你是扶蘇啊。姓贏,
名扶蘇,始皇帝陛下嫡長子!”我指著自己,我怎么可能是我兒子,雖然我們兩個長得像。
可這憨貨,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豬油蒙了心,怎么能把我錯認成了他。蒙恬著急了:“公子,
詔書昨夜才至,你一宿未睡。莫不是真急得腦子糊涂了,如此關鍵時刻,
你一人關系到大秦生死存亡……”他說著說著,著急地去拉我的裙擺。
我感覺到這個世界混亂了,反復摸自己的臉,蒙恬怎么可以錯把我認成我兒子扶蘇?
侍立在我身邊的小宦官,時不時朝我這邊偷看。我朝他吼:“給我打盆水來,我要洗臉!
”小宦官急急地出去,當我對著一盆清水,看到自己的影子,嚇得坐倒在地。
水中我的影子哪里是五十歲的壯年人,劍眉星目,皮膚白晳,溫文儒雅。
這……我穿越到了我兒子扶蘇身上,占據了他的身體!2哪怕是面對千軍萬馬,
我依舊從容不迫,可現在出現的事情實在太過離譜。我心驚肉跳,無所適從。
蒙恬走到我的身邊,眼底浮起一絲深深的失望。扶蘇雖然哪哪都好,
終究沒有經歷過戰火的洗禮,性格孱弱了些。“公子,公子……”聽到他的呼喚,我回過神,
任由他將我扶起。他問:“公子,你還好吧?”我抹了把額頭的汗:“還好,還好。
你一直提詔書,把詔書給我遞過來。”蒙恬把一個竹簡遞到我的面前。我展開,
一字一句地讀:“朕巡天下,禱祠名山諸神以延壽命……扶蘇為人子不孝,其賜劍以自裁!
將軍蒙恬與扶蘇居外,不國正,宜知其謀。為人臣不忠,其賜死!”越讀我的手越是顫抖,
我寫下詔書時,預感時日無多,明明是著扶蘇把兵符交予蒙恬,他回咸陽主持我的葬禮,
繼任帝位。怎么傳到上郡,成了這般?這手漂亮的小蒃,該是出自中書府令趙高之手。
老小子,朕在日,你搖尾乞憐,像一條聽話的哈巴狗。朕才死,你連矯詔的事情都干了出來。
真刑啊,等朕回去夷你三族!蒙恬動情:“公子不必如此擔憂,就算是老將拼死,
也能護得公子周全。”我拿起竹簡狠狠地敲他的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是被這封詔書給氣的。”蒙恬請示:“那我去把使者叫進來?”“好!
”3進來的使者名叫馮才,我在咸陽宮里經常見他,據說認了趙高做干爹。
馮才每每在宮中見到我,頭也不敢抬。這次他做為使者,倒是十足十地扯了虎皮當大旗。
兩個小宦官鋪上草席,他跪坐下來。又兩個小宦官侍立在他身后,
一個端托盤上面放著一壺鴆酒,一個托盤上放著三尺白綾。馮才咳嗽一聲,
呷一口酒潤潤嗓子,夾著公鴨似地嗓子開口:“公子,當今陛下最重孝道,你若不愿體面,
那可就是不忠不孝,千夫所指了。”“更何況,趙大人那邊正等著灑家回去交差呢。”說完,
他還不陰不陽地笑兩聲,自以為做事得體。蒙恬侍立在一邊,臉更黑了,手按在劍柄上。
我揚眉,冷喝一聲:“動手!”肅殺之氣立起。蒙恬還沒有帳內的兵士機靈,
雪亮的劍光映起,馮才身邊四個小宦官的頭顱如同黑皮西瓜一樣滾落。
馮才嚇得癱軟成一灘泥,不爭氣地尿了褲子。“咱家可是代表了圣命,
你不能殺我……你這是要造反嗎?”我拔劍,一步步走向馮才,他顫抖得更加厲害。
蒙恬反應過來,一把按在我的手腕上。“公子,若你真殺了馮才,
就等于公然和陛下反目成仇,到時天下都會唾棄于你!”“不能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