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國有沒有貪官,看似清廉如水的林相是否有結黨營私的行為……
這對于慶帝來說,根本不是問題,而是用來掌控朝堂的方法。
貪官?
這不重要,只要留在任上能讓慶國變得更加強大,慶帝完全是可以容忍的。
就算他的兩個兒子在奪嫡之爭中,同樣也有類似的行為,慶帝還是無動于衷。
畢竟對于皇帝來說,掌控大局即可。
這一點,李承德透露出來的想法與慶帝是完全一致的。
貪腐是不可能避免的,只能防微杜漸,盡量減少。
但李承德卻比慶帝更加激進。
他非但不阻止貪官的撈錢行為,反而還鼓勵對方加大力度!
這個想法常人根本就難以理解!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李承德的意見并沒有多少參考的價值。
因為照這樣放縱下去,就算提拔的只是一些辦實事的能臣,可整個朝堂的風氣就會徹底敗壞,難以遏制。
到那種時候,慶帝就不用想著統(tǒng)一天下了,單單朝堂上的扯皮就能讓他勞心勞力,沒有精力應對來自北齊的威脅。
但偏偏李承德提出了一個極為創(chuàng)新的點子,那就是抄家滅族,充實國庫!
這樣的事情,歷代皇帝當然都做過,但那都是出于整頓朝堂的目的。
可李承德卻完全不同,他一視同仁,無論對方任職期間做過什么事情,只要到了一定時間,全都抓進大牢!
這實在是太狠了!
簡直就是暴君行徑!
但別說,這種方法可能還真的有效。
放任朝臣貪腐毫無疑問極有可能帶來國庫空虛,百姓手里也沒錢了。
可只要皇帝通過強制手段,把這些錢全部回收,然后用作朝廷的各項開支,前面的擔憂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當然,這其中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無法確定每個官員到底貪了多少錢。
這似乎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畢竟,貪官們并不蠢,他們不會把所有的錢都藏在自己家里。
這樣一來,追查起來就會很費時間。
可李承德解決問題的角度就很清奇,他直接讓監(jiān)察院的人盯住所有官員!
也就是,把朝臣們都當成了內(nèi)奸對待,不給他們留一點隱私的空間!
這種手段,比不講道理的抄家滅族還要更加的殘暴!
朝臣們在他的眼里不再是棟梁,而是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對了,考慮到監(jiān)察院的那些人也有可能參與貪污,兒臣提議再設立一個機構,名為東緝事廠。”
“東廠由侯公公和洪公公共同統(tǒng)率,這個機構的人專門用來盯著監(jiān)察院!”
李承德神色平淡,進行了補充。
慶帝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侯公公,眼底閃過一絲興趣。
后者連忙低下了頭,似乎是在假裝沒聽到這邊的聲音。
陳萍萍則眼眸毫無波瀾,沉默不語。
但很快,他就立刻露出笑容,“四殿下此策實乃治國良策,一旦實施,我大慶將再無貪官之患,臣為陛下賀!”
“好。”慶帝干脆利落,“既然這樣,那從今天開始就實行吧。”
他視線投向了侯公公,“由你擔任東緝事廠的總督,地點就設在東華門吧。”
侯公公再也不能裝作沒聽見,立刻跪倒在地,“奴才領旨謝恩!”
漢靈帝最大的兩個特征,宦官干政和賣官鬻爵,現(xiàn)在全都已經(jīng)齊全了。
盡管慶國的東緝事廠職能很少,甚至可以說只有一個,那就是臥底監(jiān)察院。
可監(jiān)察院本身在慶國的地位就很特殊,不在百官之列,現(xiàn)在居然出現(xiàn)了一個限制監(jiān)察院的機構,慶國這是要變天了!
“陛下,兒臣還想再補充一句。”
李承德這時又忽然開口了。
慶帝微微頷首,“講!”
李承德不假思索,說道:“兒臣要強調(diào)一遍,監(jiān)察院的監(jiān)視不僅限于京都,整個慶國所有官員都在監(jiān)視范圍之內(nèi)!”
如果只是京都,那其實還沒什么。
但要是把范圍擴大到整個慶國,那就意味著,監(jiān)察院和東廠將成為有史以來暗探最多的兩個機構!
這龐大的暗探數(shù)量,就代表著極為恐怖的開支!
相當于現(xiàn)有的編制整整翻上兩倍!
這是什么概念?
在俸祿上的支出,足足達到了養(yǎng)活三個慶國規(guī)模大小的朝堂!
“……”
整個大殿都陷入了沉默。
李承德的方法確實不錯,但疑似有點費錢了?
“先在京都搞起來,就由你牽頭。”慶帝把問題直接甩給了李承德。
“兒臣領旨。”李承德并沒有推辭,“各級官位如何定價,還請陛下定奪。”
對于這個問題,慶帝更加直接,“你回去整理一下,過段時間交給朕。”
話音剛落,李承德就從袖筒里拿出來了一份奏折,“兒臣已經(jīng)寫好了,全在這上面,還請陛下過目。”
慶帝接過去卻并沒有翻開,而是目光玩味打量著李承德,
“很好,你還有什么事情?”
李承德不急不慌,淡淡道:“兒臣還真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
慶帝眼中笑意愈發(fā)濃烈,“你膽子這么大,還有你不敢做的事?說來聽聽。”
李承德毫不遲疑,說道:“兒臣搬進魏王府的那天,太子、二哥和長公主曾經(jīng)到我府上為我慶賀,這是禮單。”
說著,李承德又掏出來了一份奏折。
但這次,慶帝卻并沒有接過去,“你剛立了大功,又正值喬遷之喜,他們?nèi)ツ愀蠎c賀這很正常。”
李承德聽到這話,把禮單收了起來,繼續(xù)說道:“長公主要我逼迫太子和二哥逼宮謀反,從而坐收漁翁之利。”
慶帝眼神似乎并不意外,“哦?那你對這件事是怎么想的?”
李承德一臉正氣,語氣平淡道:“兒臣說不如讓太子、二哥和陛下同歸于盡,如此才能利益最大化。”
“此言大逆不道,還請陛下降罪。”
這番話說出口,整個大殿瞬間寂靜。
侯公公趴在地上,身體輕微發(fā)抖。
陳萍萍眼神震撼,有些難以置信。
慶帝短暫沉默后,仰天大笑,“哈,哈,哈,李承德,你何罪之有?”
“即日起,朕命你設立通文館,為國舉賢,并許你聽政議事,領旨吧。”
“兒臣,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