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室搶劫的男人剛走,我收到他的懸賞通緝。眼看他從鼻子底下溜走,
我像損失一個億一樣心痛。嘶——1下班回家,剛打開門,身后一只手一把推我進屋。關門,
刀指著我。入室搶劫?“我也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你要是急,我給你錢。
但是你敢傷我,讓我一夜回到解放前,同歸于盡算了?!彼灰F(xiàn)金,
我翻箱倒柜扒拉出來幾張。他剛走,我收到一則業(yè)主群緊急通知:通緝犯躥逃至我區(qū)!
凡舉報者,懸賞五十萬!我扒著窗戶往外看,行走,不,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五十萬!
瞬間我覺得自己丟失了五十億,接下來幾天都在懊悔里度過。唯一一點安慰是,
那家伙又把我給的幾百塊錢送回來了。我抽出門縫的幾張鈔票,警覺四處看了看。
果然拐角陰影處站著一個人!我表面若無其事,眼疾手快拉開門,嗖得躥屋里。報警!
去而復返,已經不只是五十萬的問題了。我打了物業(yè)保安的電話,過了會兒,
呼啦啦幾個人上來了。我打開貓眼,卻眼見他們走了過去,隨即聽見隔壁敲門聲。
“剛是你打的電話嗎?”敲錯門了!我立即開門躥出去,又不敢在鄰居面前透露什么,
佯裝鎮(zhèn)定道:“你們找人嗎?”他們回頭。與此同時,我背后一聲響動,
其中一個保安抬腳就要往那兒走。我回頭看了看,都什么時候了,不知道抓重點。
我攔住他:“那就是個死胡同,人家貓的窩。”我指著轉角:“我回來的時候,就那兒有人!
往前走那兒通著樓梯。”等人下去了,出了小區(qū)就是大海撈針了!一群人呼啦啦又走了。
我一句:“抓住人別忘了我功勞?!倍紱]來得及說。我轉身回屋。突然一聲貓的嘶叫,
在寂靜的樓道里顯得格外尖利,嚇我一激靈。我轉身,迎面對上一雙眼睛,
平靜卻具有攻擊性的眼神。我腦海自動配音“噔!”的一聲,像弦斷了一樣,
差點兒一口氣提不上來就去了!他站在陰影處,高大的身材極具壓迫感。
我汗毛滋啦啦全身倒立,他什么時候走到這邊的?2我剛要張嘴叫,他豎起一根手指在嘴邊,
我生生不敢吭氣,怕激怒他。他指指我家的門,做了個走路的手勢。想進我家?不可能!
事實上他也沒打算征得我同意,徑直往里走,順手把我拉進去,關門。我被他一路拎到客廳。
我想跑,可我腿軟,不聽使喚,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他一邊說:“別緊張。
”一邊坐到稍遠的另一頭去了。他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是年輕人的面孔,
看著倒不像窮兇極惡的罪犯。我鎮(zhèn)定了些,想著偷摸出手機跟外面聯(lián)系。摸到手機了。
他突然開口:“為什么幫我?”我手一哆嗦,嗯?他說:“支開他們?!蔽夷X瓜子嗡地一暈!
他誤以為我救了他?以為是鄰居叫人來的,而我指了路是故意支開他們?
我面無表情伸手去夠桌上的水杯,實際內心已經運轉到崩盤了。我低頭慢慢喝水,
不正面回答他:“所以你現(xiàn)在可以離開我家了么。”“抱歉,不能。
”還是個懂禮貌的混蛋王八蛋羔子?!吧塘可塘浚椰F(xiàn)在沒地方住,你再幫我一回,
條件你說。”我哼一聲:“商量?我有的選擇嗎?”“沒有?!彼终f:“我們談談。
”“那說吧?!蔽覕[爛?!拔也皇悄阆氲耐ň兎?,我的誤會很快就會澄清,
懇請你讓我在這住幾天?!鳖D了頓,他說:“我不會傷害你,如果我真想做什么,
你也阻止不了,是吧。”我腦子轉轉:“好?!彼路鹂创┪遥骸霸诖似陂g,你不能報警。
我已經告訴他們我在哪兒,如果我斷了聯(lián)系……所以,我們互不干擾,大家就相安無事。
”他拿出一沓錢放桌子上。我收起錢,把他帶到樓上,指著那個犄角旮旯:“你就住這兒。
”那是以前廢棄的小閣樓,放雜物的,整個兒一三角形空間。就這樣他住了一晚。
說不怕是假的,一晚上我不敢睡,后半夜頂不住了,不知道什么時候睡過去了。第二天起來,
他坐在客廳。我匆匆洗漱就走,他按住我開門的手:“別忘了我們昨天說的?!薄胺判?,
都是大城市的小螻蟻,誰怕誰。”我揚了揚手里的鈔票:“況且,你給的實在太多了,
富貴險中求。”由于昨天沒睡好,我白天暈乎乎著上班,晚上又是暈乎乎著回去。
開門看見那人坐地上,吃泡面。他聽見動靜抬頭看我,那模樣,竟有些狼狽得可憐,
好像第一天來到這里,蹲大街上吃泡面的我。我把打包的飯分他一袋。
我說:“人都有難的時候,待幾天你就趕緊走吧?!彼c點頭:“你要是不放心,
走的時候把閣樓鎖住?!蔽椅锵乱豢诜郏骸坝玫弥阏f?!背酝辏夷贸鲑I好的監(jiān)控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