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我打造成一把又快又狠的刀,期盼有天能讓傅承迫于我的威懾將莉莉送還。
可我又何其無辜?
我本可以無意識地過完一生,可他讓我有了情感,有了希望,卻又從未把我當成真正的人。
他讓我飽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卻在達到目的后毫不猶豫地將給予我的全部拿回,還要殘忍地告訴我,我生來就是為了另一個人而活。
真可笑,我以前甚至還以為,他愛我。
6.
“所以呢?現在她已經回來了,你還來找我干什么?”我心臟揪痛,努力克制著不想在他面前落下淚來。
“是傅承,他點名要你應戰,否則就出兵永暗城?!标懰灸樕狭髀冻黾鼻?。
我愣了一下,接著忍不住笑了,越笑越大聲。
陸司像是被我突然的癲狂嚇到了,盯著我沒說話。
笑了一會兒,我氣喘吁吁地直起腰,望著他緩緩開口:“陸司,我現在去和他打,會死的。”
“不會的,四月,只是擂臺而已,我們約定好不會出人命的?!标懰镜穆曇袈犐先ヒ蝗缂韧牟蝗葜靡?。
“我拒絕。你們的事和我沒有關系,請別再來打擾我了?!蔽伊滔乱痪湓捑蛶е鴺窐吠块g里走去。
沒等我往前走兩步,陸司袖口探出的機械觸手便將樂樂從我手中奪走。
“那如果是為了這個殘次品呢?”他將樂樂的主腦上下拋著,歪著頭沖我露出微笑。
我回身想去奪,速度相比起他卻慢得有些滑稽。
“陸司,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就是個廢物,誰也打不過?!蔽彝O聛恚粗难劬?。
“傅承說了,他只要在擂臺上見到你?!?/p>
我沉默良久,目光停留在他手中的樂樂上:“好,我去。但你要幫我修好樂樂?!?/p>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復雜:“你就那么在乎這個殘次品?”
“我說了,他不是殘次品,他叫樂樂。再不叫對他的名字,我就是立刻死在這里也不會跟你走。”
他又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才輕輕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p>
陸司把我帶回了頂城,一進門我就被送到了實驗室。
我身上的廢鐵被拔下,換上一套用最新材料打造出的,架設了多種高殺傷力武器的外骨骼。
但我飽受摧殘的神經早已無法和它們達成適配,不再如以往那樣像個真正的機械戰神一樣操作自如,與它們融為一體。
現在每動一下都只剩錐心的疼。
一針針修復劑不要錢一樣往我身體里打,但對我破敗的身軀來說仍然杯水車薪。
一周后,我就這樣站上了擂臺,走到傅承面前。
“四月,好久不見了。”傅承是個極其健壯的男人,站在面前極具威懾力。
我不為所動地抬了抬眼,當做打招呼。
他似乎被我毫不在意的態度激怒了,疾步向前照著我的腦袋揮出一拳。
我靈活地閃避著,像只敏捷的山貓在這個熟悉的擂臺上輾轉騰挪,時不時飛起一腳攻擊他較為薄弱的下盤。
沒討到什么好處,他惱羞成怒地咒罵一聲,身子一動,六條機械手臂就直直沖我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