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能部兵馬軍官十一抽殺后還有一千余人,
普通士卒訓練幾日后便分部打亂重整到部曲中,也算一股不小的戰力!
我軍傷亡總人數不足百人,此戰可謂完勝!我軍已擴充至八千余人!
”整理完殘部的馬日磾臉上帶著喜色,口齒清晰地匯報著,
心里則是對自家公子更加拜服。
之前六千兵馬不過也只是勉強能保護他們行走在官道上不被打家劫舍的普通匪寇盯上。
之前若非袁耀處事極端到把沒什么人生經歷的廖化嚇到,以至于被忽悠到了袁耀麾下,
他們這六千兵馬在那個葫蘆口至少也要折損一千余人。而此戰若非廖化陣斬樊能,
極大鼓舞了本部士氣,此戰至少也要傷亡幾百余人。
袁耀雖然看起來像個土匪一般行為處世,但卻在步步行進時將每步棋都走的恰到好處,
甚至還巧妙地嵌連了起來,讓兵馬不但未嘗損失,反而還比剛從壽春離開時多了許多。
畢竟馬日磾知道呂范等人也在明目張膽的偷聽他的匯報,
悄悄略去了征募而來的丹陽士卒的那部分。雖然一共不到百余人,但蚊子腿也是肉。
何況這些人都是潛在的精銳預備隊,又因為慕強心理而幾乎完全服從于袁耀與廖化。
只要稍加調教,無論是做軍官還是用來打造一支真正忠心的精銳護衛隊,都綽綽有余。
畢竟就算是袁耀領下來的親兵乃至親兵隊長雷薄,本質上還都是忠心于袁術,
現在跟著袁耀盡心盡力,也不過是袁術的任務罷了。袁耀和呂范等人都很清楚這一點,
不過大家也都默契地閉口不言。吳景的下場這么慘淡,
他們現在是完全不想觸怒袁耀這尊瘟神了。看呂范不停給自己打眼色,
剛剛一直沒有明顯站隊的朱治也只好硬著頭皮站出來,
想要跟袁耀商討一下對劉繇的作戰事宜。雖然他們本來是想讓袁耀知難而退,
讓孫策南下,再按照他們早就安排好的計劃橫掃江東。
但畢竟出了馬日磾和廖化這一文一武兩個變數,還都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
這就現在丹陽的軍權或者說是軍威已經牢牢掌握在了袁耀手中。
南下還是回到壽春全看袁耀自己的選擇。而現在袁耀很明顯并不想回到壽春,
那他作為丹陽現在唯一一個能跟袁耀說得上話的人,
便決定退而求其次:先唬走袁耀這尊瘟神,讓他去和劉繇互相抵抗,損兵折將。
等處理好丹陽事宜之后,他們再想辦法迎來孫策。屆時以孫策之威,
想要在袁耀和劉繇兩敗俱傷的局面下坐收漁利,在他們眼里不過是易如反掌之事。
反正按他們對袁術其人的揣測,那時的袁術一定已經按耐不住自己,悍然登基稱帝了。
那時他們即使當眾斬殺遠在江東的袁耀,袁術也不可能派兵長途奔襲南下來報仇。
甚至那時對抗袁術父子都會是正義之舉,即使被袁術報復,
那時坐擁一個完整江東的孫策部也有一戰之力。這么想起來,似乎袁耀這一通搗亂,
好像還讓他們的計劃變得更完善了些。朱治雙眼放光,先是吹捧了袁耀好一陣子,
一直看到袁耀臉上明顯顯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才趕忙說道:“公子,
如今丹陽危機已解,公子既讓劉繇斷了一條臂膀,自身實力又極大壯大,
是否要率軍直逼曲阿,救伯符的親眷了?”袁耀驚異地看向朱治,一副孺子可教的眼光,
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部士卒不過八千余數,還尚不足萬,先不說戰力如何,
就是兩軍對壘之時,說出去也顯得我軍孱弱無比啊!更何況其中還有一千余劉繇軍的降卒,
萬一他們臨陣倒戈,我豈不是給劉繇送去千余預備兵員和一場功勛?
那豈不是成了別人的笑柄?”朱治被袁耀的話整的愣怔了半晌才緩過神來。
明明剛剛還雄姿英發,一腔少年意氣的自信模樣。可一轉頭就又開始權衡利弊,
完全不會被自己的花言巧語所迷惑。
這真的是一個十幾歲還未加冠的少年該有的沉穩心思嗎?趁著朱治呆愣的功夫,
袁耀卻是話鋒一轉,笑道:“不過丹陽守備軍不是還有兩千余人嗎?
去掉城防營的一千余人,倒不妨將其余守備軍全部并入我的軍隊,湊個萬人之數,
我和劉繇兩軍對壘之時,說自己有上萬大軍,也有面子不是?”朱治愣愣點了點頭,
下意識覺得袁耀說的話很有道理。但旋即就又搖了搖頭,道:“公子,
這丹陽守備軍畢竟是使君安排好的,你......”朱治話還沒說完,
就看到馬日磾準備從懷里掏些什么,趕緊轉變了口風,
接著剛剛的話道:“你是使君的公子,自然是想如何安排便如何安排,
我等定然傾力配合公子的安排,絕無二話!”“早這樣不就好了。”馬日磾嘟囔著,
又小心翼翼地把包裹好的符節放回了懷里。自從在暗室里和袁術對談之后,
他每次掏出符節都莫名會擔心有人會一把把符節搶走,心理壓力極大。朱治抽了抽面皮,
不想看到馬日磾和袁耀的臉。轉過頭去卻看到了集結好的守備軍截然不同的兩幅表情。
強行壓抑著嘴角勾起的笑意,眼中閃爍著對未來建功立業封侯拜相期待的,
便是丹陽的正規守備軍。而面色灰暗的如喪考妣的,
則是丹陽城防營中被袁耀“拋棄”了的城防軍。甚至不少城防軍看到朱治轉頭,
還用幽怨的目光掃朱治幾眼,像是在怪他拴住了自己一行人,
讓自己沒法跟著袁耀這等明公去建功立業。
朱治感覺自己的臉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掌摑了一番,火辣辣的痛,只好把臉又轉回去。
相比之下,還是被“敵人”特意嘲諷更好接受一些。
這種被自己向來當作強大后盾的戰士看不起的滋味兒,
讓他一度產生了當場倒下去陪伴吳景的想法。
只是現在還能和袁耀說得上話的人只剩他一人了,
呂范等人早就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事不關己了,
這份責任感讓他強忍著羞愧繼續鼓吹道:“公子軍隊已有萬人之數,
想必踏平劉繇也是易如反掌,公子和伯符情同手足,為伯符親眷親征劉繇,
日后也定會成為天下美談啊!”袁耀很是受用的聽著朱治的吹捧。
他作為衣食無憂的小皇帝,卻偏偏為了兄弟以身涉險,親力親為,這就是因為他善!
他理應受到這樣的贊美。但袁耀是個善于聽從勸誡的明公,所以他耳根子軟,
經不起這樣的攛掇。于是他開心地笑了笑,
拍了拍朱治的肩膀道:“我說要去救伯符親眷,那我才去救;可既然你讓我去救,
那我可就不去救了!”“天色不早了,該休息了,退......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