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還是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胳膊擰不過大腿。
他還是想要留得命在,好幫我。
院子里變的一片狼藉。
我嘆了口氣,不想對著他,才裝作很忙的,將桌子扶起來,撿起地上一片片碎裂的碗。
他猛的將我從地上拽起來,“這些事情你不會叫宮人做嗎?!”
我抿了抿唇,直視他的眼睛。沒說話。
周敘征動作一頓,隨即暴怒,“張顯!”
張顯是跟在他身邊的宦官,一直深得他信任。
一聽這聲音,張顯忙跑了進來,“陛下!”
“沈才人宮里的宮人呢?!”
張顯看到我與周敘征的姿勢,有些發愣,隨即才反應過來,“貴妃娘娘說沈才人禁足期間,什么事情都得親力親為,才能以示懲戒,所以……”
“所以什么?”周敘征的聲音冷的掉冰碴子。
張顯嚇的直冒冷汗,“……所以沈才人宮里的宮人早都撤掉了……”
姚止盈有意瞞,周敘征不知道這件事倒也有幾分可信。
但這也表明了,這些年,周敘征是一點心思也沒往我這分啊。
我抿了抿唇,苦笑了一聲。
大抵是身子也感受到了我現在的情緒不太好。
那股腥甜又竄了上來,這次我壓都壓不住。
周敘征見我緊抿著唇,像含著什么東西,才垂眸道,“怎么了?”
我沒說話,被他的宮妃欺凌可以,被那些宮人暗地侮辱也可以。
可我屬實不想在他面前露出狼狽樣子。
但我越忍著,喉嚨里的血越是忍不住往外冒。
我將臉別過去,拼命想咽。
周敘征擰著眉拿手來掐,我的嘴被他掐的忍不住張開,血就跟水一樣,源源不斷的往外涌。
流了他一手,也流了一地。
他眼見的開始慌了,抱著我,手也不知道往那放,朝張顯大喊:
“去把李慎給孤喊回來!”
我剛醒,煲好的藥就端到了我嘴邊。
李慎沉著臉,把碗往我嘴邊送。
我忙推開,“怎么了這是?”
他才把藥惡狠狠往桌上放。
“我聽張太醫說你病的重,昨日原想給你把把脈的,你一直顧左右不言其他,讓我把這件事給忘了。”
“我沒成想,短短一個月沒見,你的身體怎么……簡直行將就木,無力回天!”
我垂了垂眸,“何苦讓你為我擔心。”
他才沉著嗓子,恨鐵不成鋼,“就你這樣,我就算把那假死藥找來,你能在外面活幾天?!”
我的眸中升起一絲希冀,“活得了活不了,我也想出去……我不想死在這里。”
李慎的眼眶一紅,啞著嗓子,“怎么就成這樣了呢……”
我和他還沒來得及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呢。
門被推開。
周敘征還穿著朝服,攜著門外的風雪而來。
他不悅的看著李慎,“你怎么還沒走?”
李慎冷哼了一聲,看著我敲了敲桌上的藥,示意我一會喝掉,遂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周敘征徑直走了。
周敘征沉著臉。
我嘆了口氣,從床上爬起來,他以為我要做什么,沒成想我撲通一聲跪下去,“陛下。”
“……”
“這個時候你還管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