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附近的一棟居民樓發生了燃氣泄露。我強撐一口氣從辦公樓逃出來時,
老公江晨風正和他的小助教楊婉婉開車路過。我哀求他讓我上車。江晨風卻迅速關上了車窗,
隱約聽到他說:「快爆炸,我們快走。」等我從醫院醒來時,
看到楊婉婉發了條朋友圈:「多謝江教授不顧安危救我,真的好感動!」
配圖是江晨風將她緊緊摟在懷里,用自己的外衣替她擋住了口鼻。我深吸了口氣,
然后給閨蜜發了條短信。「我決定了,我會盡快飛去找你,加入你的創業計劃。」
1「真的嗎!你之前說不想和江晨風兩地分居,怎么突然就改變主意了!」
聽著閨蜜發來的激動萬分的語音條,我剛想回復,就聽到大門開鎖的聲音。半夜十二,
江晨風回來了。「你怎么自己出院了?不是說好等我去接你嗎?」他的語氣生硬又冰冷,
聽不出一絲擔心我的意思。「你不來接我,我就不會自己回家了嗎?」我淡淡回道。「也對,
那么大個人了。」說完,他把外衣丟在衣架上,轉身就進浴室了。
好像對燃氣中毒住院的妻子爽約,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真的,我已經決定了,
過陣子處理好這邊的事就去找你。」我也沒再理他,拿起手機給閨蜜回復了條語音。
我的聲音不算小,但浴室里的江晨風像是自動屏蔽我的聲音一樣,毫無反應。他總是這樣,
我的大部分行為在他眼里都像是空氣。以前的我總是很不滿,
一次次地問他為什么從來不關心我的點滴。但現在,我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靜。
因為我不在乎了,我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肺還是有些火辣辣的疼,我轉身進屋關燈休息。
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我聽到了江晨風終于洗漱完畢走進來的聲音。「身體沒事吧?」
他似乎根本沒考慮到可能會吵醒我。「沒事。」我悶悶地應了一聲,
翻了個身背對他繼續睡覺。怎么會沒事呢?肺部和呼吸道都被有毒氣體灼傷,
現在一呼吸就火辣辣的疼。至于有沒有后遺癥,還要看日后復查的情況。醫生說,
我運氣不好,要是能在著第一時間前往去醫院救治,也許就不會這么嚴重。
而江晨風帶著楊婉婉頭也不回離開的時候,正好是我最寶貴的救治時間。過了幾分鐘,
看我沒再有動靜,江晨風似乎以為我已經睡著了。他竟當著我的面給楊婉婉發語音,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與那頭的楊婉婉產生共鳴,「婉婉,你身體好些了嗎?明早想吃什么,
我上班路上給你買。」「又想吃那家的蛋撻了?好,我給你買……沒事,就繞點路,
一點也不麻煩。」他的聲音無比溫柔,還帶著幾分笑意。剛結婚的時候,
我也曾經撒嬌想讓他在路上給我帶我想吃的點心。但他每次都拒絕,說上下班路上堵車,
繞路去買點心太不方便。后來被拒絕的多了,我便也不再提。
原來他為了別人……也是可以不怕麻煩的。「你可以明天再說嗎?吵到我睡覺了。」
我頭痛得厲害,有些煩躁地開口。「……你還沒睡著啊。」江晨風愣了幾秒,
語氣里出現了幾分少見的慌亂。看我沒說話,
他又有些心虛地補了一句:「明天還要去做霧化吧,我送你去醫院,
順便也給你帶你喜歡的那家點心。」好一個順便。楊婉婉想吃,就可以特意繞路去買,
到了我這,就成了順便。雖然早都看透了他的冷情,但是我的心還是糾糾的疼。第二天一早,
我又被肺部傳來的劇烈不適弄醒。「咳咳……咳咳……」「晨風,幫我倒杯水……」
我咳出了幾口血沫,下意識就喊了幾聲江晨風,想讓他幫我去倒杯溫水。
可喊了幾聲無人應答后,我才恍然發現,他已經不知何時起床離開了。
昨天不是說要送我去醫院做霧化的嗎?我看了眼手機。果然,
半小時前江晨風給我發來了一條信息:「薛寧,我學校突然有點事,你先自己打車去醫院吧。
」我抿了抿唇,沒說話,自己忍著不適起身去倒了杯溫水。其實我也沒什么好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