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正中是一座破敗不堪的祭壇,壇臺上殘留著裂舊的香爐和煙熏的香灰,
散發(fā)著一股腐朽味道。兩側(cè)的殿壁懸掛著一些破爛的燈籠和褪色的幡旗。
觀內(nèi)供奉著的神像早已面目全非。而在神像腳下,躺著一具尸體,被開膛破肚,死狀可怖。
里面的心臟已被掏走。再加上周圍殘余著的一縷妖煞之氣,明顯是妖所為。
尸體主人是一名男性,約莫四十多歲,身形偏瘦,喉嚨處有一道致命傷口,
看起來是被利器所割,大片的血跡灑在衣襟和胸前。面對袁安江質(zhì)問,
早已將現(xiàn)場情況收入眼底的姜守中開口說道:“目前我們還不知曉殺人之妖在何處,
只知道受害者昨夜是從云初賭坊那邊過來的。云初賭坊離無風觀頗遠,至少有兩柱香的步程,
所以受害者大老遠特意來這里,必然是為了見某個人。而卑職也斷定,
他跟殺人之妖……肯定是認識的。”姜守中這番說辭,把在場之人聽的一愣一愣的。
陸人甲和張云武更是目光茫然。你小子在說啥?雖然知道姜守中很聰明,
而且在風雷堂屬于頭腦擔當。可大家都清楚你剛來現(xiàn)場啊,瞎扯什么呢。
袁安江冷冷問道:“為何你這么肯定受害者是從賭坊來的?”“此人是老賭徒,
常年混跡于賭坊。”“如何證明?
”姜守中指著地上的尸體說道:“此人的右手食指、中指以及拇指指肚皆有老繭,
老賭徒特有。且因為經(jīng)常摩擦骰子,導致手上有明顯的深色磨砂痕跡,
與其他皮膚顏色有所不同。其次,他的無名指第一節(jié)指腹,刻意用小刀割有直紋。
這種直紋叫做賭運紋,代表賭運佳,贏多輸少。只有賭徒才信這種,
為了給自己增加運氣才做這般自欺欺人的行為。”袁安江仔細觀察了一番尸體的右手,
又問道:“京城這么多賭坊,為何你確定他是從云初賭坊來的?”姜守中又指向尸體鞋底。
只見鞋底所沾的泥土中粘著幾片花瓣。“此花名為紫棠飛雪,從西堇國引進,
四季常開各有不同,花片呈六瓣形狀,邊緣有一圈淡紫色。”姜守中語速不急不緩,
“整個京城,唯有銀月樓栽種。而那條街離它最近且唯一存在的賭坊,便是云初賭坊。
”一名衙督院的官員從鞋底取下一片花瓣,仔細看了看,對袁安江輕輕點頭。這時,
一名縣衙捕快匆匆跑來。他手里拿著一份調(diào)查手卷,對袁安江行了一禮,恭敬道:“大人,
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死者名叫葛大生,家住安泰巷,平日好賭,未有妻兒,乃是一光棍。
昨夜有人看到他從云初賭坊出去,之后便再未見過。”隨著捕快話語結(jié)束,
觀內(nèi)氣氛頓時微妙。陸人甲懸著的心終于落下。還是小姜你牛。
偷偷在心里給姜守中豎起大拇指點了個贊,陸人甲那張鞋拔子臉擠出燦爛如菊花的笑容,
對袁安江說道:“大人,我們的確正在調(diào)查云初賭坊,相信很快會有結(jié)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