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害怕他會發狂的賀銘沒忍住跟陸逍感嘆,“小家伙真夠能忍的,以前一定吃過不少苦。”
陸逍摸摸阿肆的腦袋,沒說話。
賀銘操作嫻熟,很快將膿水引出來清理干凈。
阿肆的腺體縫了五針,其他傷也得到了妥善處理,身上一股消毒水和傷藥混合的味道,還纏了兩圈紗布。
賀銘在他背上系了個蝴蝶結,與森林狩獵者的形象大相徑庭,有點兒違和的搞笑。
阿肆看不見,不知道。
陸逍掏出手機迅速拍了張照片。
賀銘給阿肆打了針消炎藥,想了想,開口道:“逍哥,你在網上查查豹子的正常體溫是多少,這么多傷按理說它會發燒的。”
他拿著體溫計比劃了下,“動物測體溫應該測……”
陸逍環著胳膊說:“肛溫。”
阿肆的毛絨獸耳抖了抖,扭頭看陸逍,瞳孔驟縮,眼睛都瞪圓了。
陸逍看著阿肆眼中未能隱藏的驚恐,愉悅地勾起唇角,心情很好。
他拿過賀銘手中的體溫計,卸磨殺驢般毫不留情地攆人,“行了,沒你事兒了,把退燒藥和消炎藥都留下,回家休息吧。”
賀銘沖他翻了個白眼,吐槽道:“這都幾點了?我還以為你會留我一晚呢,你這毛病真是,寒心!寒心!”
雖然兩人是發小,但陸逍從未讓賀銘在自己家留過宿,同理,除了工作需要外,他也不會在外留宿。
私人領地意識極強,防備心重,輕易不讓人踏足。
陸逍自動忽略他的抱怨,沖門外揚聲道:“泊聞,送送阿銘。”
“是。”陳泊聞展臂一伸,“賀醫生,請。”
室內重歸寂靜,只剩下他們兩人,阿肆警惕地盯著陸逍手里的體溫計,“我沒有發燒,不量。”
體溫計在陸逍指尖轉了兩圈,他饒有興味地打量著阿肆的反應,“不是很兇嗎?現在怎么慫了?”
阿肆瞪著他不說話,鎏金眸中倒映著陸逍嘴唇邊惡劣的笑。
陸逍看著阿肆有些不聚焦的瞳孔,便知道他的體力已經消耗殆盡,此時是最虛弱的時候。
有個常用的逼問審訊技術,就是等到犯罪嫌疑人體力和精神的消耗接近臨界值時,全面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陸監察長本想趁此好好給這只野性難馴的家伙立立規矩,但看著他渾身緊繃處處警戒,四肢顫顫巍巍地保持平衡和他對峙的可憐樣兒。
最終還是找回了一絲良知,“不逗你了,李姨做了晚餐,我去拿。”
阿肆注視著陸逍的身影離開房間,這才松了一口氣,腿一軟虛弱地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眨眨眼,在柔軟的床上打了個滾。
食物滿滿當當擺了一桌,香氣撲鼻。
本就饑腸轆轆的阿肆肚子被勾得咕咕直叫,縱身一躍從床上直接跳到木桌上。
張開嘴叼起餐盤中的紅燒排骨連著骨頭一塊咀嚼,嘎嘣脆。
阿肆眼睛一亮,好好吃!
“……你這是什么吃相。”
陸逍神情復雜地看著他狼吞虎咽的生猛模樣,終于在此刻徹底認清這是一頭猛獸的事實。
陸逍眼尖地看到阿肆吐到一旁的芹菜,嚴厲道:“不許挑食。”
阿肆嚼著雞翅,假裝沒聽到。
“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樣了?營養均衡身體才會健康。”
陸逍把那盤芹菜肉絲挪到阿肆跟前,用筷子夾起來送到他嘴邊,“以后不許上桌吃飯,要坐到椅子上,沒人跟你搶,要細嚼慢咽,骨頭要吐出來,你是獸人,不是單純的野獸,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