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翔想吃松鼠魚,上次你做的有刺,記得挑干凈?!?/p>
說完,他把鞋隨便一甩,走到沙發邊坐下,敲了敲桌子,“煮點茶。”
看著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我突然很想笑。
我把袋子放在地上。
“我老眼昏花,看不清刺了,你來廚房,我教你怎么做?!?/p>
兒子表情有點難看。
“我明天還要工作呢,手上要是有魚腥味,該被同事嫌棄了。”
可我明明記得上次在何洲的朋友圈看到兒子親手做燉魚的照片。
不愿替我打雜的兒子,卻在孫繼妙那里賣力表現。
在他心里,我這個操勞半生的母親,恐怕和一個保姆沒什么區別。
認清這家人的嘴臉后,我突然清醒。
憑什么我要為了他們犧牲自己的一生!
兒子怕我再提什么要求,趕忙找借口走了。
我打電話在樓下的小菜館訂了幾道菜,隨手堆在廚房,約上老姐妹出門逛街。
直到傍晚,才拎著大包小包回家。
何洲從臥室出來。
和日記中那個柔情蜜意的人不同,面對我,他的臉上只有不滿、狠戾。
看著我手里的袋子,他臉色一沉。
“你買了這么多東西,得花多少錢?”
“劉琳你知道你現在多大歲數了嗎,能不能別自取其辱?”
我看著他未曾換下的名牌襯衣,只覺匪夷所思。
何洲曾是大學教授。
退休后,他不習慣老頭衫,是我把自己買衣服的錢省出來,維持他的體面。
這五年,我一件新衣服都沒買過。
而他不僅從未留意,甚至覺得我不配!
我正準備反駁,兒子一家回來了。
孫子一邊進門,一邊大聲嚷嚷。
“松鼠魚,奶奶,我要吃松鼠魚!”
“在廚房?!?/p>
孫子一聽,立刻跑去,從盤子里抓了一大塊魚肉,一口咬下。
“哇”的一聲,鮮血順著他的舌頭流了出來!
2
兒媳嚇了一跳,立刻沖過去,抱著孫子仔細檢查起來。
看到是一根透明的魚刺扎的他嚎啕大哭,兒媳心疼得不行,用紙巾捂住他的傷口。
兒子則端起盤子,一臉不可思議地轉頭看著我。
“媽,我不是已經叮囑你一定要把魚刺都挑干凈了嗎,你怎么還給翔翔吃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