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長期操勞供養妻子多年，得了肝癌晚期。她的小竹馬被綁架，綁匪卻指認我。
為了懲罰我，妻子停了躺在三無病院里我的住院費用。她冷冷地牽住竹馬的手。
“癌癥晚治幾天也沒事，這是你太貪財找人威脅綁架小曳的懲罰。”沒人聽我的解釋，
我被扔出醫院。因為癌癥發作去世。當我死后，她卻瘋了般地燒了許多錢。“老公求你了，
別不要我……”1“癌癥讓你疼幾天，這就是你的罪孽，你該受著。
等什么時候認罪了肯給許曳下跪道歉了，再給你繳費。”“反正你是黑戶，
除了這家醫院哪都去不了，銀行卡也用不了，等我滿意了就給你充上。”最親的人，
捅刀的時候最知道往哪里捅。我張了張嘴，想辯解自己的清白，卻硬生生壓了回去。
我不想死，還想活下去照顧媽媽。我下跪，一字一句認真道。“我錯了，
我不該找人綁架許曳，求你們原諒。”蘇鈺面色陰晴不定，最終冷冷吐出四個字。
“沒有誠意！”我身形一晃，再開口，我的聲音忍不住帶上哭腔。“求你，
至少等我死后照顧我媽媽……”蘇鈺手上動作一頓。家里人對她不好，媽媽對她有恩。
她曾笑容甜蜜地說過要把視我媽為親媽，對她好。許曳見狀馬上義正詞嚴地出聲。
“你怎么能道德綁架啊！撈了這么多好處，這份恩情總算還清了吧！
”“何況當年那件事是你媽策劃的！做男人的不能那么斤斤計較，沒點男人樣！
”我驚恐地抬頭看她，想要靠近她一步。“不是的！我對你從來沒有算計！
我是真的愛你——”我媽當年舍身救她，還留下了后遺癥。
她居然覺得這一切都是我們的設計。蘇鈺捂住鼻子嫌棄地后退，一字一頓道。“何銳，
你是在污蔑，許曳他撒謊？”看到她的動作，我的心一寸寸寒下去。她語氣里滿是恨意，
吩咐好眾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別讓他再出現在我面前，還有他那個詐騙犯母親！錢，
我給他夠多了！”蘇鈺陪著許曳在全市最權威的中醫院。肩抵著肩，親密地依偎等待著。
又急切地和醫生溝通，拿著大把大把的中藥開車回家。我在旁邊呆呆地看著。
因為我在被連拖帶拽地扔出醫院后，不久就癌癥發作了。我的靈魂漸漸地飄了出來。
“中藥好貴，抱歉，又讓鈺鈺破費了。”許曳挽著她的手臂。“錢不重要。”她彎起眼睛，
笑得寵溺。錢不重要，她卻吝嗇于給我。因為我在她眼里，是早有圖謀的鳳凰男。
蘇鈺無奈嘆口氣，滿臉笑意。“你是我的竹馬啊，給你調理身體，我不心疼。
你比那個鳳凰男值得多了。”我搖頭，我從來沒當過什么鳳凰男。
第二章2我和蘇鈺相遇那年，她因為不受寵的私生女身份被趕出來。高中學費難攢，
她說她需要我。我只有媽媽，不自覺和她同病相憐，便努力攢錢幫她上學。那年她眼神明亮，
抓緊為的手說會賺很多錢，說會回報我。但蘇鈺恢復身份擠到上流社會中，
遇到幼時的竹馬許曳之后。她對我的眼神就開始變得愈加厭惡。
“你怎么不能學著小曳一樣談吐大方不摳門呢？你那個斤斤計較的勁真是讓人厭煩。
”說給我錢，一次又一次地給出空卡。我問了，便是無盡的譏笑。“想錢想瘋了嗎何銳？
你當年幫我是不是就是看上我未來可能有的錢了？”我搖頭解釋說不是，因為我真的愛她。
可她從來不信。這就是她給我的回報。度過了七年之癢，結婚三年。十年的感情一夕崩塌。
許曳皺起眉頭，一副無奈神情。“是啊，你對何銳那么好，他居然還貪得無厭地一次次要錢，
甚至用癌癥來騙人！真是過分！”他溫柔矜貴的樣子，和在醫院里栽贓我時完全不一樣。
那時周圍的護士都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我身形搖晃：“我根本沒有去做那種事！
我每天躺在醫院里……”“那也能找人去做，何況他們供出來是你做的了！”蘇鈺目光陰沉。
許曳在她身后，目光暗含嘲諷。就好像在說。又是我贏了。蘇鈺拉著許曳的手下了車，
走進別墅。“我身體不好，你不會嫌棄我臟吧！”那套別墅，是蘇鈺有錢后給我們買的婚房。
她就這么讓許曳坐在了我平時睡的床上。她歪頭笑了一下。“怎么可能。
”我便看見我那位有潔癖的妻子，弄得滿手污泥，也要仔細處理藥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
又開始學著煮鍋怎么用。許曳從她身后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不用一直看著。
”中藥的氣味飄散在兩人之間。“給你的藥，我不放心讓別人看著啊。”蘇鈺認真地煮藥。
我按了按心口。就連我在三無病院的時候，也沒有錢用上副作用小的藥。藥物帶來的痛苦，
讓我很受折磨。她只來看過我一次。是許曳在故意挑釁我時，專門前來拉他走的。“臟死了，
全是病菌，快走。”不久后，我的病床，換成了最破的病床。蘇鈺仿佛想起了什么。
她跑到我房間戴上手套口罩，翻起我的柜子。我震驚地睜大了眼睛。衣服被胡亂丟在地上，
蘇鈺煩躁地踢開。“得癌了都這么礙事。”她翻出了幾張符。我張張嘴，
徒勞地伸手想去搶過來。那是我那年生病時，媽媽磕頭拜佛求來的。媽媽不知道那些爛事。
她只是想求他的兒子平平安安。蘇鈺把那些符咒拿到許曳面前。
他寵溺地摸了摸蘇鈺的頭：“干嘛呀，也不嫌臟。”我不臟，我的媽媽也是最干凈的。
我垂下眼睛，蘇鈺從沒讓我碰過她的頭發。她總是惡心地推開我。“你真是變態。
”回憶被打斷，印象中冷冰冰的女人溫柔笑著。“這個符挺靈驗的，
那個鳳凰男當年住那么臟的床都活過來了，我先給你用著，日后親自給你求。
”她拿出黑筆來，把我的名字重重劃掉，鄭重地寫上許曳二字。
第三章3我的眼淚無聲地落下，心臟都在痛的緊縮。鈴聲響起，打斷了他們的溫情。
我不禁攥緊了手指。如果蘇鈺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經死了，會有些許愧疚嗎？
可她面無表情地聽著。何銳兩個字一出現就厭惡地掛斷了電話。“詐騙電話，
也不知道他從哪找來的托。”蘇鈺眉頭緊皺，冷哼一聲。許曳點點她的鼻尖。“別生氣啦，
他再怎么撈錢眼界也就那么低下了，窮人太虛榮可不是件好事，讓他去吧。”“對了，
還有他那個詐騙犯媽！敢算計我，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不要！我無聲地嘶吼著。
我的母親當年救下她，是她頂著家里人壓力，說要對我好，想和我結婚的。
明明是她先強行拉上我，又把我當成垃圾一樣扔遠。許曳倒是笑容有些維持不住。一旦查了，
就能表明他在這件事上說謊。蘇鈺開車直奔我媽所在的醫院。病床很破，她嫌棄地捂住鼻子。
可這是我經濟能力內能找到的最好的醫院了。“怎么不在？”蘇鈺手指指向我媽的空病床，
看起來非常不開心。許曳溫柔地拍她后背做安慰。“病人接了個電話，
喊著兒子什么的就偷偷就跑了。”電話？之前她也接了個電話。也是關于……我媽的兒子。
媽媽應該是去認領我的尸體了。蘇鈺皺了眉頭，有些沒由來的煩躁。手機響起，
是我媽帶著哭腔的聲音。“小鈺是吧，何銳他還活得好好的對吧？你告訴……阿姨，求你了！
”我眼淚大滴大滴砸下來。媽媽啊。她的心虛馬上有了發泄的出路。她語氣嚴肅地教訓我媽。
“別這么惡心地喊我，誰知道你當年救我懷著什么齷齪心思？何銳死了都和我沒有干系！
”可是我，真的死了啊。“為了錢是吧，以后錢也別想要了！”我媽被吼得愣住了。
她剛開口辯解，電話就被猛地掛斷了。蘇鈺的心虛轉換成怒火，看向剛走進來的助理。
“斷了對他媽媽的資助！現在快去給我查，然后快點擬出起訴書，我要起訴何銳一家詐騙！
”許曳的嘴角忍不住上揚，還要親密地安慰蘇鈺。“別太生氣了，他們只是因為窮才壞的，
也是可憐人吶。”她點點頭，大步走出去，差點撞到一位小護士。“那個，您是蘇鈺吧？
這是林姨叮囑專門留給你的。”蘇鈺停住了腳步。盒子里裝了繡著鴛鴦的軟布，
兩條軟乎乎的手織圍巾，和一張平安符。符上面貼著個便簽：給蘇鈺。
媽媽的記憶還停留在我們很恩愛的時候，她覺得我過得很好。是我跟他說的我過得很好。
媽媽說那張符，要親手給她才最靈。我求了她很多次，她卻一次都沒來。就一直存著，存著。
到現在，蘇鈺目光出神地看著盒子。助理愣了一下，邊聯系邊猶豫地報告。
“上次的綁匪打來電話，說要何先生給尾款。”蘇鈺嗤笑一聲。“聯系何銳，放他這些天了，
如果他還有點悔意，抓緊過來誠心誠意地給許曳道歉！”“讓他盡快滾過來，?否則……呵，
我可不能從綁匪手下保住他。”“還有，”她勾起笑容，對小護士說，“這種東西我不需要。
”“妄圖用一點看起來真心的小恩小惠來打動我，一大一小兩個詐騙犯還真是手段高超。
扔了吧。”助理沉默地接過盒子。他們內部的對講機響起，蘇鈺有些暴躁。
“不是說了沒事別給我打嗎？?一整天了！何銳還沒鬧夠嗎？
”助理小心地開口：“警察局傳喚！?是何先生的案件！”她露出滿臉嘲諷。
“他終于因為詐騙罪進去了？還是因為撈了我的錢到處亂搞？
”助理否認了她的話：“不是……是警局現在讓您過去做尸體認領！
”他顫顫巍巍補充后半句。第四章4蘇鈺下頜繃緊，遲遲沒有動作。半晌，
她聲音嘶啞地詢問。“尸體，什么尸體？他殺人了嗎？是花了多少錢想引起我的注意？
上一次綁架還不夠他鬧得嗎？！”助理忍無可忍，打斷她的話：“何銳先生是死了！
”蘇鈺表情空白了一瞬。她搖著頭后退，第一反應是不接受。“他死了？怎么可能呢？
”我有預感，這可能是最后一次見面的機會。許曳立馬咳嗽兩聲，語氣里滿是寬容。
“醫生剛剛聯系我今天要去醫院復查，鈺鈺，你就先去找他吧。
”蘇鈺本來都下意識抓起了車鑰匙。聞言回過神，她馬上焦急起來，
注意力全部放在許曳身上。“當然是你最優先了！”聲音里滿是寵溺。到了私立醫院，
兩人偶像劇主角一般跑東跑西。檢查出沒有問題后，蘇鈺才松了一口氣。
許曳突然拉著蘇鈺的手。她頓了頓，沒有撤回去。遇到許曳之后，她就再也不愿碰我的手了。
因為我見證過她最不堪的時候，她過得越好，便對我愈發嫌惡。許曳笑了笑，
弱柳扶風又有些許哀傷。“鈺鈺，你知道我這個身體不好，
有一天沒一天的……”蘇鈺馬上焦急地回握他的手，好像很怕那個字出現。“別瞎說！
”“鈺鈺，我想不給人生留下遺憾！”他突然跪了下來，手里捧出一個戒指盒。上面的鉆石，
是我打工一輩子都買不到的。蘇鈺捂住嘴，眼里是抑制不住的驚喜。在病院，
周圍人也被這般生死間爆發的愛情所感動。“答應他！答應他！”我聽得心里愈發寒涼。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從驚喜里脫出來。“但是我……”她結婚了啊。
許曳眼神璀璨：“沒關系，就走個婚禮流程也可以，這樣我就死而無憾了！”蘇鈺有些焦急，
驚喜化作眼淚流出，“小曳，無論你說什么，我都愿意陪你去做！身體不好，我們就慢慢治，
以后還有大把時間！”我就站在他們旁邊，靜靜地看著我曾對婚姻愛情的幻想分崩離析。
他們還有時間，可我已經沒有了啊。婚禮盛大，氣球漫天的飛。賓客們舉杯言歡，
粉色玫瑰夢幻地開滿場地。“我就說蘇家和許家門當戶對啊，蘇小姐簡直是商業天才。
”“蘇小姐前些年帶的男人也太挫了，又窮又笨，完全比不過許先生啊。
”許曳攬蘇鈺著款款出場。眼睛有點酸。畢竟在我活著的時候，她也算是我的妻子。
只是過程中，蘇鈺頻頻走神。“怎么沒來呢？他明明那么愛我，我都把消息放出去了。
”我靠近才能聽到她輕聲說。她總不能指望一個死人來搶婚吧。但她還是收起了浮躁，
認真地陪許曳走完了流程。第五章5大家喜氣洋洋，直到散場，那股熱鬧勁都沒完全散去。
我跟著蘇鈺走出場地。卻看到有個人影在畏畏縮縮地看。看清之后，我的眼淚刷的流下來了。
我的媽媽疲憊蒼老，手上有打針的很多痕跡。蘇鈺喝了些酒，勾起嘴角，
下意識就要開口嘲諷。“怎么，詐騙犯又想……”“恭喜你啊，蘇小姐。”我媽好像沒聽清，
她有些點頭哈腰的。“看到你幸福放下了，我就沒啥了，我兒子最牽掛你了，
我回去給他上墳說說話，讓他安心去。這是我的隨禮錢。”她低下頭，湊近數出幾張毛票子。
媽媽她居然是來賀喜的。倒是蘇鈺停住了，像是被人憑空甩了一耳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