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章臺宮外,群臣云集。
這一日的朝會,乃是為了燕國使者獻地,群臣的心情很好,交頭接耳,不斷地淺談。
不時有笑聲傳來。
“四弟。”
清朗的聲音傳來,扶蘇出現在嬴北城面前:“首次參與朝會,心情如何?”
扶蘇笑容溫和,氣質儒雅,面容俊美,舉手投足間,自有風范,是一個完美的世家公子。
“伯兄。”
和扶蘇打了一個招呼,嬴北城笑著,道:“我就來見識見識,當樂子。”
“哈哈哈......”
大笑一聲,扶蘇話鋒一轉:“四弟,問道署聚集術士,名聲太爛。”
“你是大秦公子,不適合擔任總問道。”
“父王簡直胡來。”
“為兄會上書父王,四弟若是想做事,可以去其他的官署。”
看了一眼神色真誠的扶蘇,嬴北城笑了笑:“伯兄,問道署挺好的,也適合我這種閑散的性格。”
“我也不喜歡做事。”
“多謝伯兄,愚弟讓伯兄失望了。”
.......
“大王入朝,百官朝賀——!”中車府令趙高走出來章臺宮,站在廊下宣呼。
隨即,群臣以昌平君,王綰為首,朝著臺階,拾階而上,隨即走進章臺宮,朝著秦王政行禮,道:“臣等拜見大王,大王萬年,大秦萬年——!”
“諸卿免禮,平身。”
秦王政虛扶,語氣平靜:“入座。”
“臣等謝大王。”
群臣入座,只有嬴北城站在大殿上,大殿上,沒有他的位置。
看了一眼嬴北城,秦王政莞爾一笑,朝著趙高吩咐,道:“趙高,給世子搬一張長案。”
“諾!”
內侍搬來長案,嬴北城落座,由于是倉促加案,嬴北城坐在最前方側面,一般都是刀筆吏所在的地方。
與嬴北城相對的,便是負責記錄朝會的刀筆吏。
方才環顧一周,嬴北城發現群臣都沒有佩劍而來,除了殿外護衛,只有他與秦王政身上有佩兵。
很顯然,朝會上禁止配兵。
秦王政也察覺到了贏北城腰間的長刀,對于此,他沒有在意,裝作沒有看到。
“大王,燕國使臣已到殿外。”蒙嘉開口,語氣恭敬:“是否接見?”
“傳燕使荊軻。”
“諾!”
“大王有令:傳燕使荊軻上殿!”趙高再一次宣呼,眾內侍交替傳播,將消息傳入了荊軻的耳中。
“走吧!”
深吸了兩口氣,荊軻看向了有些發抖的秦舞陽:“鎮靜點,你是大燕使者。”
“莫要忘記太子的囑咐。”
“我們代表的是燕國,是太子,不能讓秦人小覷了我們。”
“諾!”
解下佩劍,經過宮禁檢查,荊軻帶著秦舞陽,終于踏進了章臺宮。
“大燕使者荊軻,攜侍從秦舞陽,見過秦王!”荊軻走進大殿中央,舉著木匣,朝著秦王政恭敬行禮。
嬴北城目光落在荊軻手中的木匣上。
這里面,必然是督亢地圖,以及天下第一,且淬了毒的徐夫人匕。
秦舞陽手中的木匣中,大概便是樊於期的頭顱。
因為荊軻手中的木匣是長條狀,而秦舞陽手中的木匣是方形。
“燕使免禮。”
秦王政看向了荊軻手中的木匣,眼中帶著激動,畢竟兵不血刃下督亢,這樣的的誘惑很大,縱然是他也避免不了。
“稟秦王,此乃樊於期首級。”
秦舞陽聲音有些結巴,整個人極為的緊張。
“嗯,核查一下。”
“諾!”
馬興走過去,接過木匣,打量了一眼,道:“稟大王,確實是叛徒樊於期。”
“燕使,督亢地圖呢?”
秦王政的心思,根本不在樊於期上,在他看來,是個樊於期,都比不上一張督亢地圖。
叛徒而已。
從樊於期背叛的那一刻起,在秦王政的心中,就為樊於期畫上了死刑。
“秦王,請外臣上前為王呈現!”
“好!”
見到秦王政點頭,荊軻打開木匣,取出地圖,一步一步朝著王座而去。
在秦王政看來,經過宮禁的檢查,荊軻不可能身懷利刃,而只要不是身懷利刃,他的安全便無虞。
荊軻才兩人,而一大殿都是他的人。
嬴北城看著荊軻一步一步登上臺階,他想要阻止,猶豫了一下,又放棄了。
這是一個充斥著神鬼術數的時代,先知,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些事情,順勢而為,才是最好的選擇。
距離王座還有三個臺階的時候,荊軻緩緩打開地圖,而秦王政被地圖吸進了目光,在這個時候,整個大殿上,只有荊軻與嬴北城在高度戒備,高度緊張。
荊軻想挾持秦王政。
而贏北辰想在荊軻出手后絕殺荊軻。
督亢地圖徐徐展開,已經快到了盡頭,這個時候,秦王政正在辨別地圖真假,被其中的記載吸引,荊軻面色發狠,將地圖拋向秦王政,一把握住徐夫人匕,攻向秦王政。
“護駕!”
刺殺來的突然,但秦王政的表現極快,在荊軻出手的瞬間,他順勢向后倒去,避開了必殺一擊。
“嘭!”
荊軻剛要再一次攻擊,一個木藥箱破空而來,荊軻無奈只好放棄攻擊,避開藥箱。
“王負劍!”
“王負劍!”
.......
群臣一片焦急,他們沒有配兵,沒有秦王政命令,他們也不敢向前。
“伯兄,傳殿外甲士入殿!”
大喝一聲,嬴北城飛身而起,環首刀閃過一抹血線,將秦舞陽斬殺于大殿,轉頭加入了戰局。
“救駕!”
.......
有了嬴北城加入戰團,秦王政終于拔出了他一米六的長劍,殿外甲士涌入大殿,一刻鐘后,荊軻身死。
雖然秦王政沒有上演絕世身法,秦王繞柱,但,這一刻的他也是狼狽不堪。
“大王,燕國猖狂,當滅之!”
這一刻,大秦群臣震怒。
有道是,君辱臣死。
當著大秦文武群臣的面,刺殺他們的王,這根本就是將臉,按在地面上摩擦。
“大王,末將請戰!”
秦王政直接坐在臺階上,尚有些喘息:“傳令上將軍王翦,大軍推進易水。”
“行人署前往薊城,寡人要燕丹的首級。”
“國府核查督亢地圖真假,若是真的,給上將軍送去。”
“諾!”
這個時候,秦王政看向了嬴北城:“北城,你想從軍,寡人便成全你。”
“帶著燕丹的首級回來!”
“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