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皇上重罰了綠珠,所有罪名都她一個人扛了。這會兒尸身已經被丟到亂葬崗了。」
「多虧了小姐你提醒我注意她,我把她偷偷放在你桌上的簪子趁她不注意塞她床底了。不然這次這盆臟水可潑在身上洗都洗不掉。」
「皇上心里明鏡兒似的清楚是嫻妃搞得鬼,只是罰了她禁足半月,表示懲罰。」
「小姐彈得真好,司音局的琴娘都夸你學得快呢,皇上生辰宴小姐你一定一鳴驚人呢!」
我百無聊賴地撥弄著琴弦,耳邊是小枝劫后余生歡快地絮叨聲。
「離生日宴還有幾日?」
「就剩兩日了,小姐。」
我收攏目光,心里暗暗思忖,謝淑嫻才不會把這出風頭的機會白白讓給我。
不出我所料。
陳朗來我宮里的時候,我正在沐浴。
寢殿里水汽氤氳,屏風遮擋著巨大的浴桶,我從水中起身,撩撥起誘人的水聲。
溫水滴落在我藕節似的臂膀,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宛如晨露滋潤的花瓣。
一頭烏黑如煙的長發披散在身后,發出清香,白色輕紗貼在身上,勾勒出曼妙曲線。
「皇上來了啊~」
我語調輕柔,帶著幾分嬌媚。
陳朗喉結一滾,嗯了一聲,眼神晦暗不明,一直在我身上打轉,最后視線落在我之前為救他而劃破手腕生成的疤痕。
他憐愛地捉了我的手,輕啄了兩下。
「阿寧真美。」
我踮起腳,伸手慢慢環住他的脖子,吐氣如蘭:「皇上沒忘了臣妾就好……」
話還沒說完,被門口的太監打斷。
「皇上,錦繡宮派人傳信,說嫻妃娘娘身體不適。」
陳朗的神色恢復清明,他輕咳一聲,有些無奈:「阿寧,朕的生日宴你就不必彈琴了。」
「好。」我溫柔的直視他的雙眼,笑著接受。
與其撒嬌糾纏就為爭一個眾人面前露臉的機會,不如大大方方一切都聽陳朗的,還能留個善解人意的好印象。
而善解人意,是他在謝淑寧那里從未見過的。
陳朗臨走前,捏了捏我的臉:「委屈阿寧了。」
說罷,他轉身離開,擺駕錦繡宮。
我目送他離開,眼中柔情褪去,只剩冰冷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