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陽郡主接到消息的時候,那妯娌已經被江清月著人丟了出去。
丫頭一邊匯報,一邊笑著“夫人,據說直接從喜房一路架到府門外,外面的賓客都聽說了”
“東府二夫人,趁著小爵爺敬酒,去喜房管侄媳婦要東西。”
“沒拿到手,還惱羞成怒直接打人……”
說完可惜的嘆了口氣“就是可惜了,咱們少夫人真搭了一支金簪子出去。”
這消息不只是晨陽郡主聽到了,被強行送出府的二夫人自然也聽說了。
人在府門外,氣得渾身發抖。
想要進去再理論一遍,又覺得那些賓客指不定看著她。
剛那群小丫頭一路強行送她出來,口中說什么“二夫人,我家少夫人真沒帶多少嫁妝……”
“這金簪還是侯夫人給我們少夫人的。”
“您既得了東西,就別再動手了吧,若是臉打花了……”
褚桂枝是越想越氣,她怎么也沒想到一個新嫁進來的侯府小姐。
看著柔柔弱弱的,真敢對自己下手啊!
那兩個養生的丫頭,沒一下都掐在自己的軟肉上,這么厚的衣服也虧得她們竟然掐得透。
而且……
“嘶~”氣急敗壞的人,將自己手中的簪子直接丟開。
回手給自己的貼身丫鬟一巴掌“你是死人啊?不知道上來幫忙。”
這動嘴牽得身上哪哪都疼,于是又吸了口冷氣。
那丫鬟被抽了一巴掌,半句也不敢頂嘴。
低頭將地上的簪子撿起來,恭敬的遞給褚桂枝“夫人,婢子剛也被人壓著,掙脫不開。”
這一句解釋完,褚桂枝的巴掌又掄了過來。
回到東府,到底是咽不下這口氣。
轉身去了上官老夫人的院子,自己此番也是為了給那小蹄子一個下馬威。
晨陽是早晚要死的了,若是下面這個她們還壓不住,那東府當真是沒有出頭之日了。
而今自己吃了虧,總要找老太太幫忙找回來才行。
婆媳兩個商議了一下,老太太雖然看不上這兒媳婦的出身,但是這些年她伺候兒子是盡心盡力的。
生的孫子和孫女也都不錯。
所以……老太太直接點了頭。
“哭哭啼啼成什么樣子?不過是個剛進門的,有一個孝字壓著,明日過來問安,自有法子給你出氣。”
不耐煩的打發走了褚桂枝,老太太不滿的按了按腦袋。
到底是小門小戶出來的,果然是撐不起場子。
這么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而威遠伯府內,上官凌渡這新郎官也算是第一次在京都眾人面前亮相。
之前他確實是被郡主保護得很好。
大約是長子自小就被威遠伯帶去軍營,郡主對著小兒子十分在意。
據說這小爵爺是郡主親手帶大的,十歲之前只有郡主的陪嫁嬤嬤才能近身。
現在、眾人望著小小年紀已能看出風姿的人。
忽然明白郡主為什么這么小心了。
這小爵爺長得實在是太好了些。
賓客鬧了一陣子,郡主又找了能說會道的小廝陪著。
上官凌渡只喝了幾杯事先準備的白水,與眾人客套了一遍。
這喜宴就散得差不多了。
滿京都的人都知道,威遠伯府嚴格來說還在孝期。
而且、這爵爺年紀實在是太小了,也鬧不起來。
上官凌渡帶著小廝,笑呵呵的將賓客都送走,這才帶著人回了院子。
腳步下意識就要往正房去,又忽而想起母親的交代。
于是腳步頓了頓,轉去了隔壁的房間。
進門望著房間里的擺設。
上官凌渡茫然的眨了眨眼,母親只說這房間早就找人布置了。
可是、沒說是布置成書房呀。
這……以后要長住這里了?
環視了房間一圈,慶幸母親為他準備了一張大床。
那小廝準備了洗漱的熱水,規規矩矩的退出去。
上官凌渡自己洗漱了,折騰一天的人終于能好好睡一覺了。
晨陽郡主聽到他回了那書房,且已經睡下了。
跟著松了口氣。
然后……病倒了!
江清月一早起來,春月小心的伺候著穿戴。
秋菊遠遠的從外面回來,進來壓低了聲音在江清月耳邊說了幾句。
這讓江清月一愣,自己抬手將春月已經戴好的頭飾拆了幾個下來。
“母親病了,盡量簡單一些吧。”
主仆三個收拾停當,出門便見上官凌渡等在檐下。
一身青色長衫,像根剛長成的竹子一般。
看得江清月一愣。
站在檐下對著他拂了拂身子,驚得上官凌渡急忙彎腰回了一禮。
春月和秋菊看著兩人的模樣,默契的低頭將眼底的笑意壓下去。
這小姑爺還挺有意思的。
“那個……”上官凌渡糾結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稱呼。
叫姐姐不合適,叫夫人……有些奇怪。
他在那糾結,江清月已經下了臺階“爵爺可是要去看望母親?”
“嗯嗯。”身邊的上官凌渡連忙點了點頭。
算是找到了話題“母親昨夜忽然病了,我一早跑去看過了。”
“倒是沒什么大礙,只是母親叫咱們去那邊用飯。”
江清月側頭看了看他,腳步慢了慢。
剛好讓自己落后了小半個身子,兩人邊走邊聊。
江清月明白郡主的意思了。
自己在府內侍疾,倒是不需要去東院問安。
兩人一前一后的進了郡主的院子,等在那的嬤嬤笑著對兩人行了一禮。
“小爵爺,少夫人。”
“郡主才睡下,飯擺在小廳內……”
江清月忽然發現,這郡主也是個極好相處的人。
說是讓自己來侍疾,大概也是幫自己躲避東院的刁難吧。
雖然她已經想了應對的法子,但是能讓郡主婆婆護著,這感覺還不錯。
而且……這威遠伯府的飯菜口味都不錯。
上官凌渡安靜的用了一碗粥,看了看慢悠悠吃飯的江清月。
抬手示意丫鬟給自己再添一碗。
等江清月終于放下筷子,上官凌渡不著痕跡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好像吃多了!
明天自己也要吃慢一些。
桌子很快被收拾下去,兩人坐在那里相互打量了一下。
上官凌渡局促不安的捏了捏自己的衣袖。
好像該說點什么,可是……說啥呢?
江清月看了看幾乎被他捏出褶皺的衣袖,清了清嗓子“要不,去看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