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清月激了一句。
上官凌渡幾乎是一口氣沒歇,爬到廟門的時候,雙腿已經開始打顫。
若不是這陣子馬步蹲得不錯,此刻怕是要更軟。
饒是雙腿已經有些不聽使喚,對上寺廟里的小沙彌,上官凌渡還是努力挺直了脊背。
她可不能給威遠伯府丟人。
而且……
看了看身側氣定神閑的江清月,上官凌渡暗暗的咬牙支撐。
接著狐疑的看了看江清月的腿。
腳下的繡鞋被裙擺遮住了,裙擺也足夠寬大,看不清她腿抖不抖。
她在這打量江清月,江清月在打量著廟門。
說起來,她也有幾年沒來了。
春月與小沙彌溝通了一下,那小沙彌雙手十合引著眾人一路向后。
“侯夫人已經到了,兩府的客院就挨在一起……”
那小沙彌年紀不大,笑呵呵的引著人一路進去。
上官凌渡咬牙跟在眾人身后,努力不讓自己癱倒。
江清月一路看過來,忽然指了指不遠處的院落。
剛那邊似乎閃過一個小廝的影子“不知那邊住的是什么人?”
“回女施主,那邊是上官府的老夫人帶著女眷來上香。”小沙彌不知道兩家的糾葛。
說得一臉坦然。
上官凌渡卻瞬間打起了精神。
上官府?
那位祖母?
江清月倒是沒什么太大的表情變化。
她們要來上香,這消息壓根就沒瞞著。
只是……她沒料到那邊竟然如此積極。
第一天就跟過來了。
是覺得自己輩分在那里,還是覺得如今孤兒寡母還欺負?
這么想著,已經到了她們住的院子。
小沙彌還沒開口,江清風聽到動靜從院子里蹦出來“姐,姐夫,你們可算是來了。”
說著就要來拉上官凌渡,對上江清月的眸子。
尷尬的把自己的手收回來“姐夫,江元說這后山上有野雞,咱們也去捉了看看。”
寺廟的后山,雖然也算是寺廟的范圍內。
那些小動物卻沒有得到寺廟的庇護。
一些富家公子過來,總是要捉幾只走。
雖然沒在寺廟見血,捉回去的結果當然是不言而喻。
上官凌渡望著一臉殷勤的小舅子,表情很有些糾結。
她當然也想去玩,但是……現在她雙腿不受自己控制啊。
且不說她能不能走到后山,便是走過去了。
怕也是捉不了野雞。
她正在糾結,思索怎么拒絕熱情的小舅子。
江清月已經開口了“去什么后山,折騰了一路我們還要歇息一下。”
“晚一些還要去給母親問安。”
“明日一早的香油錢,還是兩家商議一下的好。”
她這理由找得好,江清風卻一臉的不解。
“你歇你的,我和姐夫玩唄。”
“等捉了野雞,回來再去給母親問安,剛好母親也……”
他似乎打定主意帶著上官凌渡滿山跑。
江清月看了看自家弟弟,再看看明顯是強弩之末的上官凌渡。
直接抬手拉著人進門“我和你姐夫還有話說,你若是無事就回房溫書。”
“書若是沒帶,我馬車上剛好有。”
一句話讓江清風縮了縮脖子,直接轉身就跑。
他才不要溫什么書,姐夫不去,他自己去。
上官凌渡被江清月拉著進入客房,春月已經帶著人將這屋子收拾了一遍。
被褥也換上了從家里帶來的。
江清月看了看上官凌渡,抬手指了指春月剛鋪好的床。
“爵爺不如先休息一下,晚膳時分我再叫你。”
這句話聽到上官凌渡耳中,簡直如同天籟。
也不需要人伺候,自己將大氅掛在床側架子上。
踢了靴子直接滾到床上。
拉著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江清月才要提醒她將外衫褪了。
便發現,這人竟已經睡著。
站在床邊看了看裹在被子里的人,江清月無奈的笑出聲。
這身子、可是太差了。
要不要趁著不需要去書院,帶著人去莊子上學騎馬呢?
思索了一下。
又覺得此事也急不得。
所謂是欲速則不達,被郡主嬌養了這么多年。
忽然太過于疲累,這人怕是要反感自己了。
將自己的斗篷解了。
坐在椅子上搓了搓手。
春月又從外面回來,帶著馬車上的炭盆。
炭盆放在腳下,人終于暖和了一些。
掃了眼床上睡得正熟的人,春月壓低了聲音開口“小姐,可要去那邊打探一下?”
“侍墨呢?”
“在院外守著呢。”
此番從府內出來,江清月身邊只帶了一個春月,上官凌渡則只帶了一個侍墨。
秋菊身手好,被她留在了府內,若是真出什么事,也好護著郡主。
侍書則被她安排暗暗的跟著。
表面上跟來的人越少,才越讓對手放心。
聽說侍墨在院外守著,江清月看了看春月拿出來的茶盞。
思量了一下。
“晚一些吧。”
現在各家都趕在年關來添香油錢,外面人多眼雜。
春月一個人出去打探消息,她也不是太放心。
主仆兩個說了會話,春月看了看自家小姐。
這一路江清月雖然不覺得累,可面上也有些疲態
春月看了看霸占了床榻的上官凌渡“按說便是夫妻,到了這也是要分房的。”
“婢子將隔壁房間收拾出來……”
“不用!”江清月輕輕的搖了搖頭“爵爺年歲還小呢。”
“住在一起方便照看。”
至于照看什么,江清月沒有明說。
但是春月聽明白了。
她雖然不覺得那些人敢在寺廟下手,但是小姐這么提防總也沒錯。
實在是……這爵爺養得太嬌氣了。
看他們家少爺,從小被夫人抽到大。
跑起來一陣風似的。
春月暗暗思量,這爵爺就是自小沒挨過打。
爬個山就累成這個樣子。
江清月望著床榻上的人,掩著嘴角打了個哈欠。
春月見狀急忙將她的斗篷拿過來,小心的披在江清月身上“小姐就在這靠著?”
“嗯!”
江清月低低的回了一句,春月輕手輕腳的退出去。
不想剛出了門,遠遠的便見一位男子被小沙彌引著向上官家的院子過去。
于是對著侍墨招了招手,指了指那邊的人“那位,是東府的二老爺嗎?”
這句話讓侍墨伸長了脖子看過去,可人已經進了院子、
于是茫然的眨了眨眼“春月姐姐,看不到了啊。”
春月站在臺階上看了看侍墨。
覺得不愧是爵爺的小廝,一樣的不太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