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岌岌可危之時,是我保下了她的皇位。
大爭之世,人人皆想登臨大位之時,是我為她擊退了不臣之徒。
前線吃緊,敵軍即將打入京城之時,是我為她穩(wěn)住了防線。
不為其他。
只為兒時的一塊饅頭。
是她將快被餓死的我?guī)肓嘶蕦m,賜我姓名,收我為用。
于是我這輩子都會是她忠誠的下屬。
在人人都想稱帝稱王之時,也只有我是她最忠誠的信徒。
最無助的那年,她抱著我流下眼淚:
“一輩子陪著我好不好?就算有一天我不做皇帝了,你也陪著我做一對平常夫妻,好嗎?”
那天,我第一次抱緊了心中愛而不得的人,鄭重許下承諾:
“好。”
可一切在鄭肆出現(xiàn)以后開始變了。
我的所有戰(zhàn)功成了他的,連我的軍隊(duì)都要聽從他的指揮。
而宋清妍更是可以為了任性闖陣的他孤身入敵營。
長劍插入泥土,所有人將長槍對準(zhǔn)了我,又不敢靠近。
有人傳令:
“取林義首級者,賞萬戶侯!”
即使如此,也無人敢再靠近我。
我大口喘息著,回頭,宋清妍的身影已經(jīng)看不見了。
她逃出生天了。
我仰天大笑:
“陛下!今生的恩情,林義還清了!”
隨后看著周圍蠢蠢欲動的敵軍,隨手指了一個還算面熟的人:
“我記得你也是大周的子民吧?”
那人握緊了長槍,不敢看我。
我將劍橫于頸項(xiàng):
“今日這頭,贈予汝去領(lǐng)賞罷!”
3
宋清妍真的回來了。
但是是在三年后。
百萬大軍壓境,鄭肆依然是行大將軍事。
“沖!為林將軍報(bào)仇!”
宋清妍雙目赤紅,似乎滿含恨意。
我卻有些想笑——
當(dāng)初放任我去死的人是她,說要給我報(bào)仇的人也是她。
刑獄的門被一腳踹開,宋清妍邊走邊問:
“他的尸骨在哪兒?”
關(guān)押我的牢房被打開,我坐在角落,緩緩抬起頭。
那一瞬間,宋清妍腳步一頓:
“你……你沒死?”
我的聲音沙啞,帶著無盡戲謔:
“陛下希望臣已經(jīng)死了嗎?”
“林義!”
我被人猛地抱住,宋清妍的身體微微顫抖,一向揮斥方遒的女帝此刻居然有些哽咽:
“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就好……朕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