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墻角那根混著新舊線路的公共線纜來回比劃方位的時候,樓梯上方,
意料之中地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帶著主人特有的、仿佛要把樓梯踏穿的怨氣。
王金鳳那張油光發亮、寫滿警惕和不滿的臉,從樓梯扶手后面探了出來。
她今天穿著一件緊身的豹紋上衣,勒得身上的贅肉呼之欲出,
手里還拎著一個鼓囊囊的超市購物袋。“哎!你干什么呢?!
” 她站在比我高幾級的臺階上,居高臨下,語氣咄咄逼人,
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我攤在地上的“監控設備”和墻角那堆線路,“鬼鬼祟祟的!
這樓道是你家開的?亂堆東西!絆倒人你負責啊?”我抬起頭,臉上的笑容又真摯又無辜,
還帶著點恰到好處的歉意。“喲,王阿姨,回來啦?”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指著地上的攝像頭模型,“不好意思啊,吵著您了?我這不是琢磨著,咱們這樓道吧,
人來人往的,安全第一嘛!前幾天新聞還說有小區遭賊呢,嚇人!
正好我有個朋友做安防器材的,給了我一套設備,說是試用。我想著,裝一個在這公共區域,
大家伙都安心不是?”我故意把“公共區域”和“大家伙安心”咬得格外清晰,
同時彎腰拿起那個逼真的攝像頭外殼和支架,
對著墻角那個線纜交匯的關鍵位置比劃安裝角度。“您看這兒,位置多好啊,視野開闊,
啥都能照得清清楚楚。”王金鳳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那個黑洞洞的攝像頭外殼上,
又像被燙到一樣,飛快地瞥了一眼墻角那根混雜著舊線纜和她秘密嫁接的紅線的公共線路。
她臉上的橫肉明顯地繃緊了,眼神里那點居高臨下的兇悍迅速褪去,
轉而浮起一種混雜著驚疑、心虛和強烈不安的情緒。她的嘴唇蠕動了幾下,似乎想說什么,
但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只發出一聲短促而古怪的“呃……”“王阿姨?
” 我保持著笑容,關切地問,“您臉色好像不太好啊?不舒服?是不是最近沒休息好?
” 我把“沒休息好”幾個字放得又輕又緩。王金鳳猛地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