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字都淬著冰渣，“我跟你，沒什么好說的。”電話那頭是更深的沉默，

只有壓抑的、痛苦的抽氣聲傳來。“那份證明，你收到了。” 我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

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顏初已經死了。死在你簽字的手術風險告知書上，

死在你的‘慶幸’里。”“不……” 他發出一聲短促而痛苦的嘶鳴，像是被利器刺穿，

“不是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 后面的話被劇烈的哽咽淹沒。“你知道什么？

” 我打斷他，冰冷的嘲諷像鋒利的冰凌，“你知道林薇是怎么摔下樓梯的嗎？

你知道她指著我尖叫的時候，眼里是什么嗎？” 每一個問句，都像鞭子一樣抽打過去，

“你知道我躺在那里，血快流干的時候，在想什么嗎？”一連串的質問，擲地有聲，

帶著積壓了三個月的血淚控訴。電話那端，只剩下粗重而絕望的喘息，像破舊的風箱。

“顧衍，”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口的腥甜，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宣告著最終的判決，

“那個會對你抱有期待、會因為你一句話就痛不欲生的顏初，已經死了。死透了。別再打來。

”說完，不再給他任何發出聲音的機會，我決絕地按下了掛斷鍵。

嘟嘟嘟的忙音瞬間取代了那令人窒息的絕望喘息。房間里恢復了死寂。

我維持著舉著手機的姿勢，僵在原地，像一尊冰冷的石雕。

身體里的力氣仿佛被剛才那通電話徹底抽干，只剩下空蕩蕩的麻木和一種近乎虛脫的疲憊。

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透過潔白的紗簾，在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

遠處似乎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可這一切，都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遙遠。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只有幾秒。緊握著的手機屏幕，再次固執地亮了起來。

嗡嗡嗡……嗡嗡嗡……又是那串該死的、陰魂不散的號碼！

一股混雜著厭煩、憤怒和一絲難以言喻恐慌的邪火猛地竄上頭頂。我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

狠狠地將手機砸了出去！“砰！” 一聲悶響。手機撞在對面墻壁厚重的米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