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咖啡漬在淺色襯衫上猙獰地洇開一大片，濕漉漉地粘在皮膚上，勾勒出內搭肩帶的輪廓。

她蒼白的臉上滿是咖啡漬，幾縷黑發黏在額角和臉頰，肩頭紅得刺眼。而李艷，正拿著紙巾，

心疼萬分地擦拭著自己褲腳上芝麻粒大的幾個小污點。疼。灼燒般的劇痛還在持續。

但更疼的是那些密密麻麻、仿佛帶著刺的目光。同情？那是奢侈品。更多的是冷漠的看戲，

事不關己的譏誚，甚至有人嘴角掛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沈燃月攥緊了拳頭，

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她強迫自己忽略肩臂處的劇痛和襯衫黏在皮膚上的粘膩不適感。

她抬起頭，眼神像淬過冰水的刀子，直直射向李艷，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過喧嘩：“李姐，

我有沒有后退，你心里清楚。這里，”她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角落，“應該有監控吧？

”李艷臉上的哭喪表情僵了一下，隨即變得更加憤怒：“監控？好啊！那就去看！

明明是你走路莽撞撞到我！撞灑了我的咖啡！還弄壞了我的杯子！現在倒打一耙？沈燃月，

大家都是有眼睛的！”她環視四周，聲音拔得更高，帶著哭腔，“還有沒有點同情心啊！

就看著這新人這么欺負老同事？”茶水間里響起幾聲刻意壓低的竊笑和附和。“就是，

新人毛毛躁躁的。”“看把人李姐燙的。”“道個歉就算了嘛，別咄咄逼人的。”“算了？

” 燃月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那壓抑了太久的怒火幾乎要沖破喉嚨噴薄而出。

剛向前踏出一步，肩膀上那股濕黏的灼痛猛地刺醒了她。忍！她僵硬地停在原地。

牙齒死死咬住下唇，幾乎要嘗到血的咸腥。監控？茶水間這個死角，根本沒有監控！

李艷顯然是算準了這一點。爭論下去，

只會讓自己在“新人跋扈、頂撞前輩”的泥潭里越陷越深。那股冰冷的怒意，

像一條劇毒的蛇，纏繞著她的五臟六腑，越收越緊，幾乎要窒息。她狠狠吸了一口氣，

冰冷、嗆人、混著各種糟糕味道的空氣鉆進肺里。“好。” 她聽到自己說，

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沒有再看任何人，沈燃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