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這兒？你來將軍府干什么？”我嚇了一跳。他回頭，臉上沾著墨跡，

手里還攥著半卷《李太白集》“我爹把我關書房抄兵法，我想著溜出來找點有意思的書，

聽聞老將軍夫人最喜讀書，老將軍便在將軍府建了一座藏書樓，收集了各種類型書。

深夜前來打擾，實在抱歉。”我看著他狼狽又狡黠的模樣，忍不住失笑，

遞過手中的干帕“先擦擦吧，別回頭被侯爺看見又要罰。”他接過帕子胡亂抹了把臉，

卻把墨漬抹得更花“罰就罰，反正兵法里說的‘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我看跟我爹打馬虎眼也一樣管用！”那夜，我們竟在書房里聊了大半宿。

從李白的 “銀鞍照白馬” 聊到他在北境見過的真正的草原雪夜，

從《詩經》里的 “蒹葭蒼蒼” 聊到他偷偷給受傷的孤狼包扎的趣事。

他說話時喜歡手舞足蹈，講到精彩處眼睛會發亮，全然沒有侯府世子的架子，

倒像個沒長大的少年。窗外雨聲漸歇，他忽然指著窗外的芭蕉葉“沈小姐，

你聽這雨打芭蕉的聲音，像不像琵琶音？”我一怔，從未想過這個在戰場上殺人如麻的少年，

竟會有如此細膩的心思。燭光下，他臉上的墨跡已干，露出清秀的輪廓，

眼神溫柔得像窗外的月光。“程世子……”我剛想開口，他卻忽然打斷我，

聲音低了些“咱們見了這么多次面，也算是朋友啦，別叫我世子，叫我褚淮吧。

我娘以前就這么叫我。”我不由輕笑，從未見過這般有趣的人，

自己與他算上這次滿打滿算也就兩次面，從他的嘴里卻是多次，想跟我成為朋友卻不愿明說，

真夠別扭的。那一夜，書齋里的墨香混著雨后的清新，他的聲音在靜謐的夜里格外清晰。

也是那次我與他漸漸熟悉了起來，平日里沒事就找我來玩，他眼里每次見我的變化，

我看的一清二楚，我前世也是嫁過人的，有何不明白，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真正意識到對程褚淮的心意，是在上元節的燈市。那夜長安城內燈火如晝，

我與玲瓏擠在人群中看走馬燈，忽然被一只手拽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