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你……”他開口，聲音因為長久的沉默而異常沙啞低沉，

像砂礫在摩擦，“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這句話像一顆子彈，毫無預兆地擊中了我。

血液似乎瞬間涌向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我僵在原地，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指尖冰冷。

他認出來了？他認出我了？那個被他拋棄在七年前風雪夜里的、狼狽不堪的林晚？喉嚨發緊，

干澀得幾乎發不出聲音。我強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

努力讓表情顯得只是有些意外和困惑：“是嗎？很多人都這么說。” 聲音出口，

帶著一種連自己都覺得虛假的平靜，“大概是我長了一張大眾臉吧。”沈聿白沒有說話。

他只是看著我，目光沉沉，里面翻涌著太多我無法解讀也拒絕去解讀的情緒——疑惑，回憶，

掙扎，還有一絲近乎痛楚的茫然。那目光像無形的鎖鏈，將我牢牢釘在原地。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病房里只剩下予安微弱艱難的呼吸聲，

和儀器冰冷單調的滴答。就在我幾乎要承受不住，想要轉身逃離時，

沈聿白卻緩緩地、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那銳利得仿佛能穿透靈魂的目光，一點點黯淡下去，

重新被一層更深的疲憊和某種近乎麻木的灰暗所覆蓋。他像是耗盡了力氣，重新垂下視線，

目光落回予安沉睡的、毫無血色的臉上。“也許吧。” 他低低地說，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

飄散在充滿消毒水和死亡氣息的空氣中，帶著濃重的倦怠和一種放棄深究的漠然。

那漠然比之前的冰冷更傷人。仿佛剛才那短暫的、驚心動魄的對峙，

只是我緊繃神經下產生的幻覺。我站在原地，后背沁出一層冷汗，手腳冰涼。

看著他重新變回那尊沉默的、只為予安而存在的守護石像，

一種巨大的、荒謬的無力感攫住了我。他否定了那個一閃而過的念頭。在他眼里，林晚，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終究只是一個面目模糊、無關緊要的路人甲。沉默重新籠罩下來，

比之前更加沉重。我默默地走到飲水機旁，倒了一杯水。紙杯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