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上的紅嫁衣女子嘴角上揚，剪刀尖滴下的不是顏料，而是真正的血珠，順著畫布流到地上，

聚成一灘粘稠的紅漬。秀兒的手已經抓住了他的后領，指甲透過布料掐進肉里，

傳來一陣刺骨的冰冷。她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響，像是在吞咽碎骨，

青灰色的臉頰湊近他的耳畔，

氣息帶著焚紙與爛肉混合的惡臭：“穿上鞋……縫上……就永遠在一起……”林默猛地低頭，

看見地上的血漬正沿著木紋蔓延，

在他腳下織成一張血色的剪紙圖案——圖案中心是個被針線穿透的人形，

正是請帖上那個剪紙女子的放大版。他口袋里的銅鎖突然滾燙，隔著布料烙在皮膚上，

發出“滋滋”的聲響。“噗——”秀兒胸口的銹剪刀突然自行脫落，掉在地上的血漬中。

剪刀柄上纏著的紅線猛地繃緊，像活蛇般射向林默的手腕。他下意識地揮臂格擋，

紅線卻繞過他的手肘，精準地纏上了他手中的銅鎖。銅鎖與紅線接觸的瞬間，

爆發出刺眼的金光。林默聽見閣樓里傳來無數細碎的爆裂聲，

轉頭看見那些紙扎的人偶、桌椅、甚至墻上的畫都在金光中崩解，化為漫天飛舞的紅紙碎片。

紙扎匠燒焦的尸體突然動了一下，

他伸出炭黑的手指指向畫布：“看……畫里……”林默順著他的手指望去，

只見畫上的紅嫁衣女子正在用剪刀剪開自己的胸膛，

露出里面塞滿的紙錢和……一卷用紅線捆扎的賬本。

賬本封皮上寫著三個褪色的毛筆字：“陰婚簿”。秀兒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

抓住林默的手猛地推向畫布。他的指尖觸到畫紙的剎那，整幅畫突然凹陷下去，

形成一個漩渦狀的洞口，里面飄出無數張泛黃的請帖，每張請帖上都貼著不同的剪紙新郎，

而每個新郎的臉上，都被人用血筆描著他父親的眉眼。

“你父親……欠了七十二筆陰婚債……”紙扎匠的尸體在金光中化為灰燼，

最后幾個字飄進林默耳中，“秀兒是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紅線突然收緊，

將林默拽向畫洞。他看見秀兒的身體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