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他甚至沒有再看蘇晚一眼，仿佛她簽完字，

就已經完成了作為“物品”的全部價值。“明天上午十點，”他直起身，

聲音恢復了平直的冷漠，像是在交代一件物品的運輸時間，“陳默會去接你。地址他知道。

”說完，他不再有任何停留，轉身邁步。锃亮的皮鞋踏在地板上，發出沉穩而冰冷的回響，

高大的身影穿過咖啡館略顯空曠的空間，徑直走向門口。門口的侍者似乎被他的氣場震懾，

慌忙拉開沉重的玻璃門。厲墨寒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下午灰蒙蒙的光線里，

如同他來時一樣突兀，只留下咖啡館里驟然松弛下來、卻又彌漫著一種詭異沉默的空氣，

以及角落里那個仿佛被抽空了靈魂的女孩。蘇晚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低著頭，

看著桌上那份已經失去了核心內容的空文件夾，看著那只孤零零躺著的萬寶龍筆。良久，

一滴滾燙的液體終于掙脫了眼眶的束縛，重重地砸落在白瓷碟里殘留的一點巧克力醬上，

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絕望的痕跡。

黑色的賓利慕尚平穩地駛離“時光轉角”咖啡館所在的街區，匯入桐城下午略顯擁堵的車流。

車內彌漫著高級皮革的淡香和一種冰冷的沉默。厲墨寒靠在后座寬大舒適的座椅里，閉著眼。

窗外流動的光影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線條，更添幾分冷峻。他似乎在假寐，

又似乎在極力壓制著什么。坐在副駕的陳默，透過后視鏡，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老板的臉色。

那是一種風雨欲來的、令人心悸的平靜。“厲總，”陳默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帶著一貫的平穩，卻比平時更低了幾分，“直接回公司嗎？

下午四點還有個關于西區地塊開發的視頻會議。”厲墨寒沒有睜眼，

只是極其輕微地搖了搖頭。他的眉心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仿佛陳默的聲音驚擾了他極力維持的某種平衡。“回云棲苑。”他開口，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壓抑的沙啞。“是。”陳默立刻應下，對著司機低語了一句。

車子在前方的路口改變了方向，朝著城西半山別墅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