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聲模糊的呻吟不受控制地從李凡干裂的喉嚨里擠了出來。

眼皮像是被強力膠黏住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掀開一道縫隙。刺眼的白光瞬間涌入，

灼得他眼球生疼，視野里一片模糊的光斑亂舞。他猛地閉上眼，

生理性的淚水立刻順著眼角滑落，帶來一絲微弱的涼意。適應(yīng)了好一會兒，他才敢再次嘗試。

視線艱難地聚焦，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陌生的、帶著消毒水氣味的慘白天花板。

冰冷的金屬支架懸在上方，幾根透明的管子從支架上延伸下來，

末端連接著他插著針頭的手背。一種微弱但持續(xù)不斷的滴滴聲在耳邊規(guī)律地響著，

單調(diào)得令人心慌。這是哪？醫(yī)院？李凡混亂的大腦艱難地運轉(zhuǎn)著。

最后的記憶碎片是眼前一黑，

電腦屏幕上那串冰冷刺眼的代碼在視野里無限放大、扭曲……然后就是徹底的虛無。加班，

又是該死的加班，連續(xù)熬了三個通宵……所以，這是猝死后被送進醫(yī)院搶救了？

他下意識地想動一動，看看自己到底是個什么狀態(tài)。念頭剛起，手臂便輕輕抬起。

這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卻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極其怪異的感覺。手臂輕得可怕，

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重量，移動時幾乎沒有感受到一絲肌肉的慣性和阻力，

輕盈得像是在真空中揮動一根羽毛。太奇怪了。李凡心中警鈴大作。

他嘗試著屈伸了一下手指，指關(guān)節(jié)活動順暢得過分，毫無凝滯感，

仿佛……仿佛這具身體的力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抽空了，只剩下一個空殼般的輕盈。

這絕對不是他那個被996掏空、連擰瓶蓋都費勁的亞健康身體該有的感覺！就在這時，

一陣刻意壓低的、帶著濃濃震驚和難以置信的交談聲，斷斷續(xù)續(xù)地從門外飄了進來，

清晰地鉆進他敏銳得過分的耳朵里。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他心頭。

“……儀器……全亂套了……細(xì)胞強度……活性……指數(shù)……爆表了！這……這怎么可能？

”一個年輕些的聲音帶著顫音，充滿了科學(xué)認(rèn)知被徹底打敗的恐慌，“史萊姆博士，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