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歪頭看他，炭筆唰唰作響：【診金十文，劈柴抵債。】「……劈柴？」他怔住。

我指向院角那堆積了半月的木樁，又比了個【五】......五日勞作。

他順著我手指看去，突然悶咳起來，肩頭直顫。我正疑心他毒發了，

卻聽他啞聲道：「姑娘這算盤，打得比戶部還精。」原是憋笑。日頭漸高時，我教他認藥碾。

他學得極快，偏要逞強單手推碾，結果力道不穩，藥粉撒了滿桌。我氣得擰他手背，

他卻低笑：「原來啞巴也會罵人。」午后劉阿婆來抓安神茶，見他在院里劈柴，

驚得直念佛：「阿沅撿個郎君，竟比驢還勤快！」他聞言手一滑，斧頭卡進樹墩，

拔都拔不出。夜里我熬粥，他倚著門框看。灶火映得他眉目溫潤，哪有半分凌厲。

我舀了勺咸菜遞過去，他接過碗時忽然輕聲道：「我叫燕昭。」我手一抖，

粥差點潑出來......昭字輩，果真是皇族。花貍貓突然躥上藥柜，碰翻一包黃連。

苦味彌漫中，我低頭在粥碗里劃字：【阿沅。】他望著那二字，唇角微揚：「嗯，記住了。」

3天剛蒙蒙亮，外頭就傳來「篤篤」的敲門聲。我披衣起身，

推開條門縫......對街李家的阿昌縮著脖子站在晨霧里，

懷里抱著個哇哇大哭的奶娃娃。「阿沅姐，」他急得直跺腳，「寶兒燒了一宿，您給瞧瞧？」

我連忙側身讓他進來。一回頭，卻見燕昭已經醒了，正倚在里屋門邊系衣帶。晨光透過窗欞，

在他鎖骨上投下一道淺痕。我匆匆比劃：【我去趟西巷，鍋里有粥。

】他眉頭一皺：「我同去。」沒等我搖頭，他已經拎起藥箱挎在肩上，

動作熟稔得像做過千百回。阿昌瞪圓了眼睛：「這位是……」【劈柴的。】我在木板上寫。

燕昭嘴角抽了抽。西巷的泥路被夜雨泡得發軟，每走一步都黏鞋底。李家茅屋漏風，

剛進門就聽見孩子嘶啞的哭聲。寶兒娘眼眶通紅地迎上來：「昨兒吃了集上的糖糕，

半夜就吐綠水……」我摸了摸孩子滾燙的額頭，翻開眼皮一看......結膜充血，

舌苔發...